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張尋的心上。
沈桃桃都跟著抽了一口冷氣,她光想著季歲歲手藝好,獨立承包省心,卻完全忽略了這背后潛藏的風險。
季家不是普通的流放犯,他們是曾經煊赫一時,卻因謀逆案被連根拔起的瓷器世家。
他們心中豈能沒有怨氣?一旦讓他們掌握了青磚的命脈,后果不堪設想。
她看著謝云景那雙翻涌著冰冷算計和帝王心術的眼眸,心頭涌上一股后怕和一絲敬畏。
這個男人,他看到的永遠比她更遠,更冷酷。
張尋眼神里的失落瞬間被恐懼取代,他確實沒想過,他只想著能幫上季歲歲的忙,能離她近一點。
“屬下愚鈍,”張尋猛地低下頭,聲音帶著濃濃的羞愧,“請主子責罰。”
謝云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失望,比任何責罵都更讓張尋無地自容。
“行了行了,”沈桃桃看著張尋那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樣子,又氣又好笑,趕緊打圓場,“謝爺,你說得對,是我想岔了,這季家確實......不能承包磚窯。”
她話鋒一轉,扯住張尋的胳膊:“走,別杵在這兒當木頭樁子了,跟我回家吃飯去。天塌下來也得吃飯,我娘今天蒸了粘豆包,燉了酸菜湯,香著呢。”
張尋被她扯著向前走,三人一路無話。
沈家木屋里,卻是暖意融融。
爐火燒得正旺,紅彤彤的火光映著土墻上掛著的幾串紅辣椒和金黃的玉米棒子,透著一股濃濃的農家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