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書案旁,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屏住呼吸,輕輕翻開。
卷宗內頁,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字跡工整卻透著一種刻板的冷酷:
“天啟五年,冬月廿七,太后千秋壽宴。”
“是夜,長樂宮,燈火通明,笙歌鼎沸。百官朝賀,觥籌交錯。”
“成王李桓,獻‘霽月天青’纏枝蓮紋大盤一對,賀壽。”
“帝悅,親撫之,贊其‘釉色天青,溫潤如玉,霽月之輝,名不虛傳’。”
“盤底暗藏機括,內藏淬毒精鋼匕首,淬‘見血封喉’之劇毒。”
“帝觸盤底機括,匕首如毒蛇吐信,驟然彈出,寒光乍現,直刺帝心。”
“千鈞一發,內侍......忠心護主,以身擋刃,匕首貫胸,血濺當場。”
“帝驚怒,龍顏震怖,厲喝:‘逆賊!’禁軍如狼似虎,蜂擁而上,刀光劍影,成王伏誅。當場格殺,血染宮闈。”
“太后目睹親子慘死,驚厥昏厥。”
“霽月窯季氏,獻器附逆,罪不容誅,滿門抄斬,雞犬不留,以儆效尤。”
冰冷的文字,如同最鋒利的刀子,瞬間剖開了十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
沈桃桃仿佛看見,那被無辜牽連,如同待宰羔羊般被禁軍團團圍住的季家府邸。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