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娘......”謝云景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精通此道?”
季歲歲微微側頭,清冷的眸光落在謝云景臉上,眼底深處掠過深藏的痛楚。
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清冷無波:“精通談不上。只是家學淵源。季家世代經營‘霽月窯’。京中貢瓷十之七八出自霽月窯。”
京中貢瓷,這季歲歲,竟然是京城頂級瓷器世家的傳人。
“至于燒磚,”季歲歲唇角勾起自嘲,“粗鄙之物本不屑為之。只是家道中落,流放至此,看你們這般暴殄天物,糟蹋窯火,忍不住......多嘴一句罷了。”
她說完,便不再看他們,重新轉過身,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繼續吃她的菜團子。
仿佛剛才那番石破天驚的論,只是隨口點評了一下天氣。
謝云景凝視著季歲歲清冷的背影,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是成王謀逆那次,導致霽月窯受牽連?”
季歲歲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只是那挺直的脊背,似乎繃得更緊了些。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沈桃桃看著季歲歲那清冷孤傲的背影,家族蒙難,流放苦寒,卻依舊保持著這份清貴和傲骨。
這份對祖傳技藝的執著和自信,讓她心生敬佩。
憑什么男人在外面謀逆惹禍,家里什么都不曾參與,甚至都不知情的女人要連帶著吃瓜落。
男人有權有勢就在外面花天酒地,恨不得娶八百個小老婆,一朝蒙難,最先倒霉的卻是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