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氣喘吁吁地沖到河邊時,眼前的一幕讓沈桃桃稍微松了口氣,心卻揪得更緊。
河邊一處避風的淺灘旁,點著一小堆篝火。陸夫人正蹲在火堆旁,懷里緊緊抱著一個人,正是小七月。
小七月渾身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小臉凍得煞白,嘴唇發紫,身體蜷縮在陸夫人懷里,瑟瑟發抖。
她腳上的鞋襪都不見了,一雙光溜溜的小腳丫凍得通紅,沾滿了泥污。她懷里,還死死抱著一條巴還在微微扭動的鯽魚。
“七月。”宋清遠看到這一幕,連忙沖過去,一把將小七月從陸夫人懷里奪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他的身體因為后怕和憤怒而劇烈地顫抖著。
“你......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宋清遠近乎崩潰的嘶吼,他赤紅的眼睛盯著懷里瑟瑟發抖的小七月,“昨天不是答應過我,不去抓魚了嗎?為什么不聽話?水這么冰,這么急萬一......怎么辦?你想嚇死我嗎?”
他的吼聲在寂靜的河邊回蕩,帶著巨大的恐懼。
小七月被他吼得渾身一顫,她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宋清遠的臉,大眼睛里充滿了無辜和不知所措。她似乎被嚇到了,小嘴癟了癟,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哭出來。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那條冰冷的魚,聲音細弱蚊蠅,帶著濃濃的困惑和委屈:“我…我不記得了......我答應過......不去抓魚嗎?我只是想抓魚,給夫君換工分......”
“不記得了?”宋清遠如遭雷擊,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小七月那雙茫然無辜的眼睛。
那里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欺騙和狡黠,只有純粹的的困惑。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比這初春的冰河水更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