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景緩緩睜開眼,眼底只剩下無盡的冰冷和恨意,“他怕了。他怕那詛咒應驗。他怕我娘化作厲鬼索命。所以,他暫時沒敢動謝家。這也給了我祖父機會,將我這個礙他眼的‘太子’,遠遠地發配到了這苦寒之地。”
謝云景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一絲劫后余生的疲憊,“他抱著我,連夜離開了京城,一路向北,再沒回頭。”
故事講完了。
沈桃桃靠在他懷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感受到那強自壓抑卻依舊無法平息地顫抖。
她終于明白了,為何他總是一身冷冽,為何那雙眼睛里藏著深不見底的寒冰。那冰層之下,是早已被血淚浸透,被至親背叛而徹底凍結的......心。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極其緩慢的,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輕輕覆在了他緊握成拳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小,很涼,帶著傷后的虛弱。
但那無聲的撫慰,卻像投入冰海的一點星火。
謝云景低下頭,看著覆在自己手背上那只蒼白纖細的小手。又緩緩抬起眼,看向懷中的少女。
沈桃桃也正仰頭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沒有恐懼和憐憫,只有理解和一種無聲的承諾。
那眼神仿佛在說:都過去了,我在這里。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