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醫家的木門被粗暴地踹開,三個身穿半舊鎖子甲,殺氣騰騰的守軍頭目闖了進來。
為首一人滿臉橫肉,絡腮胡子上沾滿了霜雪,正是駐扎驛站這隊守軍的都統熊奎。
他雙眼赤紅,帶著戾氣掃視屋內眾人,目光最終落在沈桃桃的身上。
“熊都統。”謝云景高大的身影擋在沈桃桃前面。他的眼神沉冷銳利,迎向熊奎幾乎要吃人的目光,“宋管事遇害,本官亦感痛惜。本官已遣人收斂遺體。此刻驚擾其他人,于事無補。”
“驚擾?”熊奎踏前一步,幾乎要貼到謝云景臉上,唾沫星子帶著濃重的酒氣噴濺出來,“謝大人,宋三是我們的兄弟。跟著我們在刀頭舔血的兄弟,就這么被狼啃了?放他娘的屁!”
他的眼睛惡狠狠地掃過那些圍在外面看熱鬧的流放犯們,“什么野狼?野狼谷的狼群從不敢大白天地跑到人附近。是細作,是那些該死的流放犯里的狄戎細作干的。把人騙到荒郊野地,做了兇案,再丟給狼啃,毀尸滅跡,掩人耳目。”
他突然拔出腰刀,半截刀鋒雪亮,“把人交出來,把那些狄戎狗交出來,給宋兄弟償命,償命。”
“對!交人!”
“償命!殺光那些狄戎狗!”
另外兩個小頭目也跟著拔刀,猙獰怒吼。
外面的人群也徹底炸開了鍋。
“放屁!胡說八道!”
“憑什么說我們是細作!”
“欺人太甚!”
流放者中有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大聲反駁,氣氛陡然劍拔弩張。張尋和親衛們幾乎是同時,手已按上了腰間的刀柄,眼神變得極其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