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黑子被兩個親衛架著拖了出來。他渾身是血,鞭痕交錯,那張黝黑粗獷的臉上,此刻只剩下灰敗。
他看著癱軟在地的王玉蘭,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黑子......”王玉蘭看到他這副模樣,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掙扎著想爬過去。
陳黑子掙脫親衛的鉗制,踉蹌著撲到王玉蘭面前,沒有怨恨,也沒有打罵,只是心疼地大吼:“傻婆娘,你怎么這么傻啊!那李老蔫......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他的話......你也敢信,他答應放我們好好過日子?他放屁!他只會把我們啃得連渣都不剩,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吼到最后,聲音哽咽,巨大的悲憤和心痛讓他渾身都在顫抖。
王玉蘭哭得肝腸寸斷,死死抱住陳黑子的腿:“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蠢,是我該死。黑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
陳黑子任由她抱著,抬手抹去她的眼淚。然后轉向沈桃桃跪著,額頭狠狠磕了下去。
“咚!”
沉悶的響聲在地牢里回蕩。
“沈姑娘,”他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豁出一切的決絕,“我陳黑子,差點害了您,我該死,千刀萬剮都活該,可玉蘭......玉蘭她一時糊涂。她肚子里......肚子里是我的種,求您......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她和孩子,所有的罪,我陳黑子一個人扛。要殺要剮!我絕無二話。只求您......給她們娘倆......留條活路。”他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面,寬闊的脊背劇烈起伏,每一個字都帶著絕望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