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食堂又到了開飯的高峰期。
人頭攢動,熱氣和飯菜香蒸騰翻滾。
春娘獨自排在隊伍靠后的位置,手里緊緊捏著那張刻著她名字和工分的小木牌。
她頭上包著一塊厚實的靛藍色粗布頭巾,邊緣沾滿了洗不掉的細小煤灰。
她低垂著眼,只想趕緊打了飯就回去照顧妞妞。
可偏偏有個嘴有點歪的漢子盯著春娘看了好幾眼,“喲!快看!裹得嚴嚴實實,連根毛都瞅不見了。”
旁邊幾個人哄笑起來。
春娘的垂在身側的手指摳進了掌心里。她咬緊了嘴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頭垂得更低,恨不得縮進塵埃里。
排隊的人流微微騷動,有鄙夷,也有點憐憫的嘆氣。
“要我說啊,包得再嚴實有個屁用。”那歪嘴漢子見她不吭聲,越發來勁,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舔舐,“那股子騷氣兒早就腌入味兒了,包幾尺破布頂什么用......啊!”
一聲慘叫蓋過了所有哄笑。
只見一只沾滿湯水的大木勺,帶著破空的風聲,狠狠地照著他后腦勺拍下去。
何氏像一頭護崽的母獅子,氣勢洶洶地擋在春娘和那幾個男人之間。
“爛了舌頭的狗東西,你穿褲子是為了遮你褲襠里那顆小米粒兒嗎?”.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