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懼縫隙里,一絲破罐破摔的念頭鉆了出來。
“......再說,”她喉嚨發干,聲音不自覺弱了幾個調門,帶著點凍梨啃多了后嗓子眼的黏糊勁兒,嘀咕道:“你這寧古塔最高長官的窩......也不咋地嘛,賊冷。這床,涼了吧唧的,人躺上去,當棺材都嫌不夠熱乎......”
謝云景濃密的眼睫倏然掀起,那沉淵似的眼底猛地卷起一股滾燙的漩渦!那漩渦中心,灼熱、危險,帶著某種意想不到的、近乎荒唐的探詢。
他原本垂在身側、沾了點梨汁污跡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身體以極小的幅度微微前傾,幾乎是迫近她的面頰,帶著冷冽雪松氣息的呼吸拂在她汗毛豎起的額角。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極其深長、幾乎稱得上玩味的弧度。
“哦?”那聲音低沉得像古寺晚鐘摩擦后的余響,裹著沙啞的磁性,直直撞進沈桃桃嗡鳴的耳膜深處。
“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呢?”謝云景的目光如同最精巧的探針,緩緩掃過她略顯僵硬的肩頸線條,因緊張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終停留在她抓緊的手指上。
他的視線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實質重量,慢條斯理、卻又像沸水滾過肌膚般燙人:“先是煤,再是取暖......”
那薄削而鋒銳的唇一張一合,拋出的字眼兒卻讓空氣都著了火。
“這么費盡心機的......想給我暖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