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接到郭維的電話,就知道大概情況了。郭維簡單的匯報了一遍。按理來說抓捕行動現場應該是嘈雜混亂的,但是現場只有郭維的聲音,和警笛聲。這就說明,現場的氣氛很糟糕,劍拔弩張的氣氛更足。“讓蔣虎不要輕舉妄動,先安撫被裹挾的老百姓。”“一切等我到現場,再行處置!”楊東開口,朝著郭維吩咐囑托。之后掛斷電話。然后最快的速度,撥通市委書記侯勇的電話。想要讓市公安局派力量的話,一個市政法委書記雖然夠用了,但是這件事必須第一時間跟市委匯報才可以。這是態度問題,這也是原則性問題。“書記,我是楊東。”電話很快打通了,楊東立即開口,直奔主題。“三四鄉出現事情,宋思風同志擔任三四鄉副鄉長,代理鄉長期間,被鄉里黑惡勢力進行暴力行為,導致宋思風同志全身多處骨折,并且中度腦震蕩,現在還在昏迷。”“常務副市長譚龍已經來到了慶和縣人民醫院。”“三四鄉的苗家裹挾著鄉里老百姓,正在跟我們公安同志進行對峙。”“慶和縣請市公安局調撥力量,協助辦案。”楊東把情況以最簡短又最凝練的方式匯報給侯勇。侯勇聽著楊東的匯報之后,少有的沉默。楊東沒再開口,而是等待市委書記的命令。“楊東,你真的要這么搞嗎?”作為市委書記,不可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坐辦公室。他早就知道慶和縣要做什么了,只是之前沒有理由摻和,畢竟事情還在正常發展之中。而且縣委有權對慶和縣一切進行整頓。市委也不會刻意去插手。這是每一級黨委的自由。但是現在,他不管也不行了。“書記,現在不掐斷這伙人,慶和縣發展起來,錢都讓他們賺去了。”“gd終究只是個紙面數據,實際收入才是老百姓需要的。”“如果只是為了提高gd數據的話,我有很多種辦法,最簡單就是當初同意賈豐年的房地產提議。”“如果聽從賈豐年的提議,現在慶和縣已經gd突破七八十億了,財政收入甚至可能達到八九億。”“但是我不用這種方式,就是想把制造業留在慶和縣,把服務業留在慶和縣,讓慶和縣老百姓能賺錢。”“因此,這件事,我必須管!”“這些人,這些隱藏在各鄉鎮里面的蛀蟲,必須扼殺,打擊,甚至消滅。”楊東開口,語氣極為堅定堅決。侯勇聞,又陷入沉默。楊東話語里面的堅決,他如何能聽不出來?想要平息這場對峙甚至可能造成的流血事件,其實只需要楊東服軟就可以了。但是那樣做的話,楊東今后在慶和縣的威信就大打折扣,而且慶和縣的發展也會奔著另一種方向走去。可是楊東這樣強硬的行動,很容易給別人留下把柄。尤其是現在互聯網逐漸發達起來,想要造謠是很簡單的,成本也很低。“你拿好主意了,就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然稍有不慎的話,就會陰溝翻船。”“尤其是宣傳口,要扛起來,絕對不能讓謠蔓延開來。”“那些被裹挾的老百姓,你們一定要安撫好,千萬不要造成無謂的流血沖突。”“對于那些動手打人的苗家勢力,我的建議是打擊少數,教訓多數。”“首惡肯定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但是對于那些聽命于事的,還是以拘留教育為主。”“但是最關鍵的,還是要解決這里面的邏輯問題,也就是利益問題。”“因為利益爭端,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只有把利益分歧解決了,你也好,那些老同志也好,心情也會好很多,不至于針尖對麥芒一般的真刀真槍對抗。”市委書記侯勇的話,已經說的很透徹,也很直白了。這就是他的意見,他的態度。他贊同楊東暴力行動,但是要有限制,要有區別區分。暴力行動也不是目的,最終還是要跟老同志們達成協議,各自退一步,盡可能的把事情解決。如果楊東之前想要百分百解決這件事的話,那么現在可能只能解決百分之七十。而那些老干部老同志受到的損失從之前的百分之八十,盡可能降低到百分之五十以下。如此一來,雙方都可以接受。這樣才是政治,也是一位成熟的政治選手,該做的事。“我盡量。”楊東苦笑一聲開口,他沒辦法和侯勇保證,百分百可以做到。因為老干部們,怕是不會輕易的同意。而且自己剛跟老同志們聊過,老同志們早就被氣壞了。并且楊東也覺得,達成原來目標的百分之七十,并不符合他的目的。這件事,必須徹底處理。一旦留個尾巴,那就是留個根莖啊。只要是根莖,就有春風吹又生的可能。楊東不想讓自己任職這幾年安靜,但把爛攤子留給下一任,甚至以后。這種短視的行為,他不想做。“先這樣,我這就讓市公安局特警支隊的第二大隊支援你們。”侯勇能夠感覺到楊東不滿足這么做。但他也只是建議而已。獨立的黨委書記,有自己的看法。當然既然是獨立的黨委書記,那么責任也就獨立了。三四鄉事件如果真的收不住的話,倒霉的也是楊東。“謝謝書記的理解支持。”楊東開口致謝。“不必如此。”“先這樣。”侯勇掛了電話。“老陸,聽到了吧?派人去慶和縣吧。”侯勇看向坐在對面的副市長兼市公安局長陸文博。陸文博苦笑一聲說道:“我啊跟這個楊東還真是有緣分。”“只要跟他見面,都是大場面,大行動。”最開始抓捕吳建材的時候,也是他跟楊東。陸文博也只是調侃罷了,但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他立即站起身來,離開書記辦公室,以最快的速度去調動市公安局的力量。為什么調動特警支隊的二大隊,因為二大隊在云北區駐守,距離慶和縣更近,速度更快。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