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
在孫大娘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裴驚絮即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后的男人投來冷涼的視線。
裴驚絮一個勁兒地朝著孫大娘使眼色,孫大娘并未察覺到什么不對,愣愣地眨眨眼:“這、這是……續的?”
裴驚絮:“……”
見裴驚絮沒有說話,孫大娘便以為是自已猜對了。
抬頭往容諫雪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身姿挺拔,面容周正俊美,竟是要比她說親的那位陳正柏陳秀才還要俊美!
“這個好這個好!”孫大娘連連贊嘆,對著容諫雪笑道,“公子您要好好對待阿絮呀,阿絮受了情傷,又沒過一個夫君,整日以淚洗面,心里難受得緊。”
身后,裴驚絮聽到男人冷涼的一聲哂笑:“放心,我定不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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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發動,往京城的方向趕去。
馬車內,寂靜一片。
已是冬日。
四處蕭條,馬車內燃了火爐,溫暖一片。
火爐上燒了茶水,水溢出壺蓋,刺啦作響。
“不過離開京城一月,阿絮便到處說我死了?”
他終于冷涼開口,墨瞳一錯不錯地落在裴驚絮臉上,神情不辨。
裴驚絮扯了扯嘴角,干笑一聲:“當時孫大娘想給我說親,我只是隨口找了個理由拒絕。”
容諫雪好整以暇地點點頭。
“我是續的?”
裴驚絮:“不是……孫大娘胡說的……”
“所以,我是原配?”容諫雪微揚眉骨,垂眸看她。
裴驚絮微微蹙眉,低下頭去,一句話不敢多說。
“阿絮還受了情傷,整日以淚洗面?”
裴驚絮欲哭無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兩只手環住男人的脖頸,坐在了他的腿上。
不等男人再說些什么,裴驚絮垂頭,吻住了他的唇。
撬開他的牙關,裴驚絮閉上眼睛,主動吻他。
容諫雪眸光冷冽,并未闔眼,反倒視線清明,垂眸審視著她主動的親吻。
——他很享受她吻他時的沉迷與慌亂。
一只手鎖住她的腰身,力道收緊,容諫雪將她攬入懷中。
“要討好我,這點可不夠。”
……
從廬州到京城,若是按照正常的行程來,至少也要十五日的時間,當時容諫雪快馬加鞭,晝夜趕路,才在七日內到達。
如今裴驚絮在馬車上,容諫雪又派了一隊私兵先行回京準備,所以他們的日程并不緊張。
所以,裴驚絮與容諫雪到達京城的時日,用了整整二十天。
二十天啊……
裴驚絮感覺自已除了用膳休息,其余的時間,全都與容諫雪在一起。
——他不會累嗎!?
裴驚絮感覺自已都要死掉了!
到達京城那日,裴驚絮眼眶濕潤,淚水涌下。
這幾日,紅藥都在另外的馬車上養傷,她與容諫雪的馬車,沒有容諫雪的命令,禁止任何人靠近。
到了最后幾日,裴驚絮感覺自已都不敢與他同在一處了,她若是知道說一句“亡夫”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當初她就算是死也絕不會這么說!
京城門外。
江晦持著令牌示人,城門守衛只看了一眼,便畢恭畢敬地大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