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容諫雪與容玄舟都不同。
容玄舟張揚,容諫雪穩重。
面前的陳正柏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至耳尖,甚至從她站在他面前以來,沒敢正眼看她一眼。
裴驚絮勾唇笑笑:“陳公子誤會了,阿絮只是想要同陳公子講,孫大娘有些事可能沒跟您說清楚,其實,我已經成過婚了。”
陳正柏聞,瞪大了眼睛,瞳孔略略收縮。
早就預料道陳正柏的震驚,裴驚絮仍是溫和地笑笑,朝他欠身行禮:“今日勞煩陳公子跑一趟了,亡夫過世不久,阿絮實在沒什么心思再考慮男女之事,陳公子文采卓然,想來日后也必是前途無量,阿絮便不耽誤陳公子了。”
陳正柏垂頭看她。
裴驚絮低頭行禮,并未注意到陳正柏的視線。
她許久未聽到陳正柏的聲音,以為他是生氣了,抬頭朝他看去。
“那也沒關系,”與此同時,陳正柏臉頰漲紅,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氣,“在、在下此前見過裴姑娘在城中施粥,深知裴姑娘心地良善,你成過婚,恰是說明裴姑娘仁慈敦厚,在下不在意這些。”
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訝異。
——她倒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陳正柏應當是沒說過這些話,臉紅得好似煮熟的蝦子一般,說到后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陳某深知,如今我不過一介文人,無甚官職,家財涼薄,但請裴姑娘放心,在下對自已的學識還有些自信,日后即便入京為官,也只會從一而終,絕不辜負裴姑娘。”
裴驚絮看著面前的陳正柏,微微恍神。
——倒不是動了心,只是覺得,面前的男子,與少年時候的容玄舟有幾分相似。
果然,沒人會一直年少,但永遠有人有著一顆赤誠之心。
只不過裴驚絮不太在意他這份“真心”能維持多久,也不在意他是否會從一而終。
“若阿絮沒有記錯,我與陳公子應當沒見過幾次,陳公子為何對阿絮這般深情?”
陳正柏臉更紅了,撓了撓頭,誠實道:“初見裴姑娘,只覺得姑娘是仙子下凡,美艷漂亮,所以動了心。”
倒是老實,裴驚絮也不生氣,笑著等他下文。
“后來見裴姑娘施粥救濟,在下覺得姑娘良善溫柔,更加心向往之。”
裴驚絮聞,勾唇笑笑:“那想必陳公子不知道,阿絮害過人,害過很多很多人。”
陳正柏愣了愣,隨即干笑兩聲:“裴姑娘不要說笑了。”
裴驚絮挑眉:“阿絮并未說笑,我曾為了活下去,害得旁人背井離鄉,也曾將別人推到眾口鑠金處,任由萬人對她口誅筆伐。”
“我還曾勾引過一個男子,裝乖賣慘,讓他為我鏟除阻礙。”
裴驚絮歪頭,笑著看向面前已經愣怔在原地的陳正柏。
“陳公子,真正的我惡毒卑鄙,陰險狡詐,你也會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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