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聞,點了點頭。
她在京城留了幾個眼線,回了禪房之后,便收到了信件。
說此次朝堂肅清牽扯甚廣,不少大臣被殃及連坐,這才過了一日,已經有三位品階不低的臣子被關押至大牢,聽候問審了。
裴驚絮看完信件,拿著信件靠近蠟燭焚燒,一邊燒著信封,一邊擰眉思索著。
奇怪,朝堂肅清其實也并不少見。
當今天子要求朝臣清廉正直,不得徇私舞弊,以權壓人,這樣的肅清,一年都會來上幾次。
——也并未有過這么多臣子遭殃。
這次肅清的力度,似乎比從前要來得嚴重得多。
裴驚絮眸光稍沉,并不能預見這次肅清代表了什么。
原書劇情對于此次肅清,甚至都沒有提及,應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才對。
晃了晃腦袋,信件焚燒干凈,裴驚絮這才起身,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
夜幕降臨。
長生樹下,裴驚絮看到了大殿內,正端坐在蒲團上,垂目誦經的男人。
神佛就在他面前。
似慈眉善目,又似怒目圓睜。
他皆不理會。
那串漂亮的佛珠被他捻在了手中,一顆一顆,飽滿圓潤,一絲不茍。
她站在樹下,并未進去打擾。
頭頂,那棵長生樹四季常青,夜風吹拂,吹過枝葉經筒,呢喃作響。
大殿內,男人動作微頓。
微微睜眼,如同福至心靈般,男人側目,朝著殿外的她看去。
裴驚絮愣了愣,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注意到她。
手中的佛珠重新回到了手腕上。
容諫雪從蒲團上起身,走出了大殿,走出了神佛的視線。
“怎么不進去?”
秋日風緊。
裴驚絮穿得單薄,他只看了一眼,便十分自然地將外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裴驚絮微微笑笑:“隨便走走,擔心打擾你們。”
容諫雪沒再說什么,帶著她去四周閑逛。
動了動眼珠,裴驚絮輕輕開口:“阿絮聽這里的小師傅說,再過不久便是祀天大典了。”
容諫雪微微頷首,神情平靜。
“陛下親臨燃燈寺,想來要做好萬全準備的。”
“御林軍統領會安排好,不必擔心。”
“御林軍統領?”裴驚絮佯裝疑惑,隨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啊,是秋狩時,與您一同安排御林軍巡邏事宜的那位統領將軍嗎?”
夜色冷寂,裴驚絮卻輕易地感知到男人的情緒稍冷了幾分。
眉骨稍稍上揚:“阿絮記性真好。”
裴驚絮勾唇笑著:“阿絮記得那位統領個子很高,看上去有些兇兇的,但其實性格很是豪爽灑脫。”
容諫雪哂笑一聲:“不過一面之緣,便記得這般清楚?”
裴驚絮不太贊同地皺皺眉:“怎么算是一面之緣?祀天大典再遇到的話,已經是第三回見面了。”
容諫雪眸光沉寂,嗓音淡漠輕啞:“祀天大典,他不會來的。”
“可君謀剛剛還說,祀天大典他會來安排守衛巡邏事宜。”
容諫雪神情不變,語氣清冷:“得到消息,安排護衛的職責,交由我了。”
裴驚絮皺眉:“何時得到的消息?”
容諫雪瞇了瞇眼,將女人打橫抱起,朝著禪房的方向走去:“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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