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月眸光微沉,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衣裳。
那件衣裳是類似輕紗的質地,與沈從月身上穿的這身錦羅綢緞,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若當真有什么特別之處……
沈從月微微擰眉,臉色略略有些難看。
——這身衣裳,不管是顏色還是樣式,與今日裴驚絮穿的那件,都太相似了。
裴驚絮那賤人,分明已經成婚,卻整日穿得花枝招展,惺惺作態,這些輕紗材質的衣裳,跟她的風格一樣,上不得臺面。
“白姐姐,這衣裳……”
白疏桐微微勾唇,聲音放得更低:“衣服上抹了藥香,少傅大人的營帳在何處,你應當比我更清楚。”
明白了白疏桐的意思,沈從月臉頰更紅:“白姐姐,諫雪哥哥他會不會生氣呀……”
“怕什么?到時侯生米煮成熟飯,依著少傅大人的性子,難道還能讓你被世人恥笑不成?”
見沈從月還有些猶豫,白疏桐動了動眼珠,溫柔地覆住沈從月的手。
“從月妹妹,你是知道的,作為……作為玄舟哥哥未過門的妻子,我確實是很想讓你進容家的,到時侯我們二人可一通作伴,肯定羨煞旁人。”
被白疏桐的話說動,沈從月的眼神堅定了幾分:“白姐姐放心,你我二人,都會心愿成真的。”
--
被眾女眷恭維著,裴驚絮如眾星捧月一般,十分愜意。
直到遠處的獵場上,一道尖聲唱道:“陛下駕到——”
一瞬間,眾人紛紛跪拜在地,迎著天子進入圍場。
圍場正南方,天子精神矍鑠,聲音爽朗:“秋日氣清,金風送爽,朕來此秋場,觀諸卿青年才俊,風華正茂,看得朕都眼熱了!”
說著,天子高聲:“既如此,不如朕再給今日的狩獵添些彩頭!”
“今日秋狩,得魁首者,除賞黃金萬兩外,可向朕提一個請求,朕都會應允!”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眼神一亮,躍躍欲試!
獵場下的青年才俊牽著駿馬,等不及要開始大展身手了!
容玄舟手持韁繩,身邊跟隨著他的,是與他上陣多年的戰馬。
天子的目光從眾人面前掃過,不急不緩地落在了容諫雪的身上。
眼中閃過幾分驚訝。
男人一襲墨綠長袍,窄袖用護腕束上,墨發高高束起,干凈利落。
跟那些常年習武的武將公子們比起來,男人身上多了幾分矜貴的氣質。
“容愛卿今年也參加狩獵?實在少見。”
容諫雪微微頷首:“許久不曾彎弓搭箭,陛下莫要嘲笑微臣了。”
天子朗笑一聲:“好好好,那就讓朕看看,少傅大人的身手如何!”
正準備宣布狩獵開始,就聽一道柔和堅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等一下!”
白疏桐將長發束起,一襲干凈利落的衣裳,出現在眾男子面前。
她的出現,讓在場所有青年才俊都躁動起來。
太子沈千帆站在首位,看著白疏桐,眼中閃過幾分沉意。
三皇子沈淮塵也饒有興致地看向白疏桐,眸中的情緒濃得化不開。
高位上,天子微微瞇眼,看向白疏桐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白夫人?你這一身裝扮……是何用意?”
白疏桐微微勾唇,朝著高位上的天子抱拳朗聲:“回稟陛下,古往今來皆是男子狩獵,今日,疏桐想向陛下證明,女子不比男子差!”
“請應允疏桐也參與此次狩獵!”
天子微微挑眉,神情不辨。
人群中,有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高聲道:“白夫人您一介女子,還是去女眷席吃吃茶點吧,不要摻和我們這些男子的事情了!”
白疏桐聞,朝著那人揚了揚下巴,眼中帶著幾分嗔怪與傲慢:“你怎知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