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舟愣怔一瞬,眼中閃過幾分疑惑:“什么意思?”
白疏桐小心謹慎道:“大抵……大抵也是我多想了,今晚諫雪哥哥受傷,竟直接讓裴姐姐去幫他包扎。”
“疏桐自幼便是在小漁村長大的,思想保守了些,不曾見過這般親密的……關系。”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容玄舟一眼,聲音更輕:“不過大抵是疏桐想多了,裴姐姐這般傾慕玄舟哥哥,想來不會讓對不起玄舟哥哥的事情的……”
容玄舟聞,皺了皺眉。
許久,卻是不太在意地笑了笑:“疏桐,你想多了,且不說裴驚絮她如何愛慕于我,只說大哥,他是妙梵大師座下的俗家弟子,對于男女之間的情事,半分不會上心。”
白疏桐聞,眉頭微微皺起,臉色更沉:“我自然是相信諫雪哥哥的,只是……裴姐姐她……她在外的名聲似乎不太好聽,疏桐擔心裴姐姐會一時控制不住,犯下錯事。”
說到裴驚絮,容玄舟輕笑一聲,眼中帶著篤定與自負:“裴驚絮啊,就算旁人拿劍指著她,她也說不出不愛我這種話的。”
“大哥他喚裴驚絮過去,大概只是與你不太相熟,江侍衛是個粗人,并不擅長上藥包扎,裴氏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
“你向來心思細膩,我自然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說到這里,容玄舟的眉眼柔和幾分,看向白疏桐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別樣的情緒,“疏桐,這些年來,你為我付出這么多,我非忘恩負義之人,一直銘感于心。”
糯糯還攥著容玄舟的手指,他坐在床沿邊緣,事無巨細地照顧著女童,好像那是自已的親生孩子一般。
白疏桐壓下眼中的情緒,看向容玄舟的眸光溫軟迷離:“疏桐自然是相信玄舟哥哥的,玄舟哥哥能帶我來京城,讓我安葬夫君,疏桐已經很感激了。”
頓了頓,白疏桐苦笑一聲:“疏桐自知身份鄙薄輕賤,能為玄舟哥哥盡心,已倍感榮幸。”
容玄舟聞,眉頭一皺,他驟然起身,抓住了白疏桐的手腕。
“疏桐,別這么說。”
“你……你分明,分明知道我的心思的。”
白疏桐聞,瞪大了眼睛看向容玄舟,眼淚充盈眼眶。
她慌亂地掙扎著,想要掙脫開容玄舟的手,卻又擔心驚醒孩子,那點力氣并不足以掙脫。
“玄舟哥哥慎!我只、只是一介低賤遺孀,玄舟哥哥戰功赫赫,前途無量,你我本就是云泥之別!還請不要再說這種話!”
“身份低微又如何!?”容玄舟凝眸,神情認真又誠摯,“你與我出生入死,難道還敵不過那點身份的桎梏嗎?”
白疏桐低下頭去,眼淚掉落:“你不在意,難道糯糯和阿軒也不在意嗎?我要為了他們的聲名考慮,我不能這么自私……”
容玄舟垂眸看她,眼中盡是溫柔與認真:“你若當真在意這些身份,我為你求來便是。”
“玄舟哥哥!”白疏桐聞,瞪大了眼睛,眸光晃動,“你與裴姐姐成婚許久,你的榮譽與名聲,該是屬于裴姐姐的。”
“裴驚絮只活在那逼仄陰暗的后宅之中,她從未為我的戰功奉獻過什么!”
容玄舟目光定定:“疏桐,你與她不通,你是翱翔在長空之中的鷹隼,是曠野上飛馳的駿馬,因為你的存在,我與虎賁軍才能反敗為勝,立下戰功。”
“所以,那些名聲與榮譽,本就有你的一半。”
“可是……”白疏桐還想說些什么。
容玄舟緊了緊白疏桐的手,聲音沉沉:“放心,我會為你鋪好一切道路,委屈你那么久,我總要為你撐腰的。”
夜幕籠罩。
窗欞下,一對人影相擁在一起,儼然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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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裴驚絮被紅藥叫醒,收拾好行李,便要準備回容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