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眉眼彎彎,看向容諫雪的眸中寄托著自已全部的信任。
她說,夫兄對我無所圖。
容諫雪垂下眸去,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了她那只戴著玉鐲的手上。
她的手其實并不算小,手指纖細,柔若無骨。
只是于他而,不太夠。
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已在想什么,容諫雪移開了視線。
“夫兄?”好像是以為男人沒聽清,裴驚絮微微歪頭,笑得純真,“阿絮可以同夫兄一起去嗎?”
容諫雪并未先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問道:“太子為何會給你遞請柬?”
說到這里,裴驚絮也咬咬唇,看上去似乎有些擔憂:“阿絮也不清楚,所以,如果夫兄不想讓阿絮去的話,阿絮便回了太子殿下。”
她一介嬌滴滴的女子,若是回絕了太子殿下自然不太好,但若是有容諫雪給她撐腰,她就不怕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容諫雪,聲音輕軟:“阿絮都聽夫兄的……”
指骨微蜷,他緩緩抬眸,終于看向裴驚絮:“去可以,席間只能在我身邊,聽我的話。”
裴驚絮眨眨眼,一臉無辜:“阿絮平時就很聽夫兄的話呀!”
容諫雪勾了勾唇,沒再說話。
“可是夫兄,阿絮還在服喪期,”裴驚絮又小心翼翼道,“婆母與公公會不會不高興啊?”
容諫雪淡聲解釋:“太子親自遞的折子,父親高興還來不及。”
裴驚絮聞,這才放下心來:“阿絮會跟在夫兄身邊,哪都不會去的。”
說著,她伸手輕扯男人的衣袖:“夫兄也要保護阿絮,好不好……”
力道很輕,莫名讓他想起昨夜,她睜開惺忪的眼睛,溫柔又愧疚地看著他。
怎么又夢到你了……
她從前……經常夢到他嗎?
微微皺眉,容諫雪將腦海中的雜音悉數屏退。
給裴驚絮的廂房與容諫雪的臥房隔了一間房,紅藥收拾好了房間,裴驚絮便去查看了。
房間內早早地鋪上了厚實的被褥,應該也知道她搬離得匆忙,容諫雪將多數日常會用到的都給她準備好了。
就連梳妝匣內,滿滿當當地擺放著不少金銀玉飾。
就算比之她在西院的臥房,也不遑多讓了。
滿意地點點頭,裴驚絮轉而對紅藥吩咐道:“今晚我要去宮中赴宴,你留在容府,注意容柏茂跟容氏那邊的動向。”
紅藥點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夜幕降臨。
長安街上早早地便掛起了燈籠,華燈初上,各處一片燈火通明。
為慶祝今日天子壽宴,長安城未設宵禁,官家也準備了許多雜耍節目,長安街上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馬車早早地停在了容府外。
容柏茂得知裴驚絮也收到太子邀請,并未生氣,眼中帶著幾分詭異的光亮:“既如此,那你便代表玄舟,去宮里長長見識。”
裴驚絮是與容諫雪一同去的皇宮,容柏茂聲稱自已要再數一數賀禮,晚一步跟上。
兩架馬車行在長安街上,兩側的人群喧囂熱鬧,都在看著各式的表演。
行至宮門外。
容諫雪先走下馬車,隨即來到裴驚絮的馬車前,伸出手去。
江晦見狀,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自已伸出去的手,躲到一旁去了。
裴驚絮一只手提著裙擺,兩只腳踩在了馬凳上。
看到容諫雪伸過來的手,裴驚絮笑著扶了上去。
穩穩地將她接下,紫禁城內,已經是燈火通明。
裴驚絮有些緊張地側頭看向容諫雪:“夫兄,阿絮有點害怕……”
“有我。”
他淡淡開口,也聽不出什么情緒,隔著冷涼的夜色,莫名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