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會因為學生愚笨或聰明而區別對待,對他而最重要的,是求學的態度。
裴驚絮就很好。
她學得并不算快,也不是那種一點就通的聰慧性格,但她十分認真,不懂的地方會乖巧詢問,并不會含糊其辭,敷衍了事。
一天的教授下來,時間與進度都剛剛好。
“今日便學這些,明日上午休息,你下午來找我便好。”
裴驚絮聞,高興地點點頭:“好!正巧我與紅藥約好,明日要去布莊做幾件衣裳。”
因為課程順利,容諫雪的心情也不錯,他的嘴角帶著幾分弧度:“出門多走走是好事。”
裴驚絮笑了笑,眉眼彎彎:“夫兄要不要新做身衣裳,我去布莊時可以給夫兄挑一匹布料。”
“不必,月初母親才送來幾身,還沒穿過。”
裴驚絮點點頭,也沒再說什么。
她收拾了書本起身:“那阿絮便先回去了,就不打擾夫兄了。”
“嗯。”
女人走出書房,往院門外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裴驚絮猛地轉身,胸前抱著書本,朝著書房中的男子微微躬身:“先生,明日見。”
眉眼明艷,嘴角帶著幾分和煦的笑意。
容諫雪整理書本的動作微頓。
他慢半拍地抬頭,對上女人的目光。
“明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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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驚絮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她今日要去布莊做衣服,所以早早地讓紅藥給她梳洗打扮了。
出了府門,裴驚絮帶著紅藥往布行的方向走去。
二月春風,是京城最大的布行。
江南與異域那邊新制的料子,皆是送到這里來,這里的布料是京城上下最時興最多樣的。
“這位姑娘想看看什么料子?”
裴驚絮剛一進門,就有伙計走上前來詢問。
她雖穿著簡單,但那張臉實在漂亮惹眼,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裴驚絮挑眉,環顧四周:“你們店有沒有素淡一些的,料子要最好的,價格不是問題。”
“有有有,姑娘您這邊兒請。”
伙計領著裴驚絮來到一邊,將一匹布料呈到她面前:“姑娘您瞧,這是江南那邊新到的天云紗的料子,您摸摸,嘖嘖嘖,真跟那云似的。”
“這料子細得很,所以不能染艷色,只這自帶的瑩白都流光溢彩的,您瞧瞧,太陽光底下跟水兒似的。”
裴驚絮在裴家時候,再好的料子也見過,如今這料子一上手,也只能說,還行。
“這塊料子攏共兩匹,另外一匹昨日就被丞相府的千金買走了,說是過幾日七夕燈會要穿呢!”
七夕燈會?
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長安城的七夕傳統,每年的七夕燈會上,都會選出一位女子作為“織女”,在高臺上獻舞,寓意賜福男女,修成正果。
上一世,沈從月成為了“織女”,卻在獻舞時將她拉上臺,美其名曰“伴舞”。
最后卻誣陷她將沈從月推下高臺,引得百姓唾罵,人人喊打。
丞相沈安山愛女心切,直接找上門去,說她裴驚絮嫉妒好勝,狠毒殘忍!
最終,他讓裴驚絮在容府門前給沈從月磕頭致歉,這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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