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玄舟哥哥,謝謝你。
容諫雪遞過茶杯的指骨微頓。
他收了手,垂眸去摩挲腕上的那串佛珠。
裴驚絮喝了一杯水,似乎還是很難受。
她將茶杯遞過去,軟聲央他:“玄舟哥哥,還要……”
容諫雪接過茶杯,又給她倒了一杯。
再遞給她。
又喝過一杯,裴驚絮莞爾一笑,額頭抵在了男人肩上。
“玄舟哥哥,阿絮真的好想你,你怎么還不回來見我呀……”
容諫雪沒說話,垂目看了她一眼,伸出一只手想要移開她的腦袋。
可不等他的手觸碰到她,他感覺到了肩膀的衣袍上傳來的濕意。
——她哭了。
容諫雪微微蹙眉,那只手懸在空中,許久沒有落下。
“玄舟哥哥,你不愛阿絮了嗎……”
女人說著,伸出雙手,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
裴驚絮還趁機捏了一把,身材實在不錯。
冷冽禁欲的沉香氣息襲來,容諫雪薄唇抿成了一條線:“你認錯人了。”
“胡說,阿絮才不會認錯人!”裴驚絮哭著抬頭,晃蕩迷離的眸看向男人俊美的臉,“玄舟哥哥的臉,阿絮不會認錯的……”
容諫雪身姿筆挺,雙手端正地放在雙膝上,臉色看上去卻并不好看。
那兩只手不安分地在男人身上游移,玉手芊芊,好似水蔥一般。
“玄舟哥哥,你怎么都不說想我……”
女人傾身湊近,在男人耳邊輕聲說著,嗓音溫軟曖昧。
唇紅齒白,她又湊近了他的臉。
就在兩人的鼻尖即將觸碰在一起時,容諫雪聲音冷涼:“裴驚絮。”
只是三個字,女人卻好像從睡夢中驚醒一樣,一雙眼睛迅速有了焦點!
看到面前的容諫雪,女人像是見了鬼一般,她猛地向后退了幾步,險些栽倒在地上!
“夫兄……我、我……”
男人仍是端坐在座位上,一不發,一雙沉靜的眸漆黑如點墨,無一絲溫度與波瀾。
裴驚絮慌亂地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妾、是妾糊涂了,妾認錯人了,夫兄念妾無知,別生我氣……”
許久。
容諫雪冷聲:“此次是因藥效,下不為例。”
說完,他沒再車內逗留,俯身走了出去。
看著男人掀開車簾的背影,裴驚絮臉上的驚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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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不久便行至容府。
容諫雪率先下了馬車,也未跟裴驚絮打招呼,抬腳進入容府,往東院走去。
裴驚絮掀開車簾,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勾唇笑笑。
她下了馬車,回到西院后,才讓紅藥給換了身干凈衣裳,容氏那邊便派人來敲門了。
“二娘子回來了?老夫人要您去正堂聽話。”
該來的總會來的。
裴驚絮深吸一口氣,眼底有暗流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