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霖的請求,楊和平的態度其實是搖擺的。
首先,郭學才不同于彭宇濤。
彭宇濤沒有過硬的后臺,但是郭學才有個燕京大官叔叔。
若不然憑郭學才這個草包,無論如何坐不到市委書記的位置。
而李霖...背后同樣是副部級的程偉。
兩人拼的是后臺...但現在看來,李霖的優勢無非就是程偉是漢江省委領導,而郭學才的后臺遠水解不了近渴...
但這點優勢,還不足以確定李霖就一定能獲取最后的勝利。
現在站隊的時機...還沒有到啊!
所以,他才以打電話的方式,秘密的給了山南縣自主查案的權限,并沒有舍身入局。
如此一來,即便是將來李霖斗敗了,他完全可以不承認曾給楊華庭打過電話,這就確保了自已立于不敗之地。
雖然這樣做不地道,但沒有辦法,混了一輩子,要是倒在黎明前,那才是最可悲的。
站在市紀委辦公室里,他無奈的嘆口氣,搖了搖頭。
他突然想到了錢凌云。
這場爭斗,說白了是錢凌云與郭學才之間的斗爭。
為什么這么說呢,很早以前,郭學才是平陽市長,錢凌云是常務市長的時候兩人就斗的不可開交,最后以郭學才勝出,錢凌云被調走結束。
可憐的是李霖跟著吃了虧,被調去了偏遠的鄉鎮。
雙方這種緊張關系,不是一兩天形成。
郭學才一上臺就針對李霖,這是有歷史原因的。
那么,如果錢凌云親自下場...會不會起到決定性作用呢?
他皺眉沉思片刻,最終否定了錢凌云背后的能量。
以他對錢凌云的了解。
錢凌云背后的孔老、陶老...畢竟手中沒有實權,靠的是多年積累下來的影響力,對于這種你死我活的爭斗,起不到決定性作用。
他最多也就是推波助瀾...
現在看來,即便是錢和李加起來和郭學才對著干,這也將是一場拉鋸戰,膠著戰...勝負難料!
這么想著,他越發覺得心驚肉跳,這一通小小的電話,很可能葬送了他的前程。
他忽覺醍醐灌頂,必要的時候,還得拉郭學才一把,算是為自已留一條后路。
而現在,他需先去探探錢凌云的態度,看他如何看待這場沖突。
他轉身朝門口喊了一聲,叫過來秘書,讓他去備車,急匆匆趕往安北。
坐在車上,他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老錢一派贏,又不希望自已牽連太深...如果能坐收漁翁之利,享受到最終勝利的果實,那是最妙的!
試想,如果李霖贏了,在市里多一個強勢的盟友,那他的地位,在市委常委中也將水漲船高,不管誰來當市委書記,都需倚重他。
如果李霖贏了,那么他在錢凌云心中的地位將更加穩固,錢凌云當上省部級領導之后,說不定還能拉他一把。
懷著這種復雜的心情,他到了安北市委樓下。
他掏出手機,想好了一套說辭,撥通了錢凌云的電話。
錢凌云接到他電話也有點驚訝,心想著楊和平工作時間上門,不是出差,那必然是有事。
接通之后,他笑著問道,“老朋友,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呵呵呵...”
楊和平呵呵一笑說,“多日不見,想找你喝酒,歡不歡迎啊?”
“哦?你這市紀委書記天天抓別的同志工作時間喝酒,對你自已倒是放寬了要求,這可不好,你得反省了,呵呵呵...”錢凌云開玩笑道。
楊和平尷尬的撓撓頭皮,說道,“喝酒是借口,找你有事。”
錢凌云瞬間收起笑臉,點頭說,“好,稍晚一會兒,去我住處,咱倆邊喝邊聊。”
晚上下班之后。
楊和平來到了錢凌云的住處。
兩人在餐廳坐下。
錢凌云拿出一瓶老酒,給楊和平斟滿,問道,“匆匆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說完,他抬眼看向楊和平,想從他臉上尋找一絲慌亂,或得意,以此判斷這件事的好壞。
只見楊和平無奈的笑了笑,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不等錢凌云就杯填滿酒,他就著急的端起酒杯碰了上去,也不管錢凌云喝不喝,他仰頭“吱溜”喝了個精光,然后放下酒杯,讓錢凌云繼續給他斟滿。
錢凌云一頭霧水的看著他,有種不好的感覺,皺眉問道,“老楊,你平時不喝悶酒,今天這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楊和平只是嘆了一口氣,接過錢凌云手里的酒瓶給自已倒滿,又是“吱溜”一杯。
就在他倒第三杯的時候,錢凌云死死摁住了他的手腕,不悅的說道,“老楊,你不說話,就不讓你再喝了!”
楊和平感受著錢凌云手上的力道,無奈的放下了酒杯,抬起頭,眼神復雜的看向錢凌云說道,“老錢,平陽要出大事了!”
“哦?”錢凌云疑惑道,“出什么大事?”
楊和平順勢說道,“你的愛徒要和郭學才干起來了!一個常委和一個市委書記干起來,這不是要翻天嘛?”
錢凌云只是略微思索,便驚詫道,“你是說...小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