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如顯然是氣極了,當著這好些侍衛宮人的面,連她端莊賢淑的正妃氣度都不要了,對著陳螢就破口大罵:
“本妃如此信任你,才叫你去承恩殿一同商量,可你這蛇蝎心腸的賤人居然……居然在太子殿下面前進讒,昧著良心坑害自己的親弟弟,簡直是喪心病狂!”
陳螢還沒站穩就被她劈頭蓋臉一頓罵,猶如被迎風潑了一斤狗血在臉上。
雖然她確實是打算在太子耳邊進讒來著。
但裴玄剛才在她這兒連屁股都沒坐熱就被叫走了,她該說的一句話都沒說呢,怎么就坑害著了陳時章那蠢貨?
陳月如這又是在唱什么戲?
可讓陳螢想不明白的是,她演戲就演戲吧,為何要這么激動,沒看到那些侍衛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一個個都像是在看撒潑的瘋婆子一般。
陳月如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撲到陳螢身上與她撕扯,幸好旁邊的凝玉拉了她一把,在她耳邊小聲道:
“娘娘,那些侍衛都是殿下的人,有些話可不能讓他們聽見。”
陳月如的身子猛地頓住,這才恢復了少許理智。
她看了眼那些侍衛,他們在她看過來時都低下了頭,裝聾作啞。
見狀,陳月如冷笑了一聲,然后一甩袖子,快步走進屋子里。
路過陳螢身邊時,她狠厲地掃了陳螢一眼:
“還不跟著?”
陳螢卻不肯跟著一起進屋子里。
屋子里沒有侍衛作證,要是陳月如在沖動之下對她動手,傷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連個能取信于太子的證人都沒有,那她就太虧了。
但她若是干站著不跟進去,看著又像是當眾忤逆太子妃,不守規矩。
所以她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道:
“太子妃娘娘冤枉嬪妾了!”
陳月如頓住腳步,滿臉怒氣地瞪著陳螢,咬牙切齒道:
“你這賤人如今真是翅膀硬了,敢明著忤逆本妃。來人,把陳寶林從地上扶起來,本妃可經不起她跪!”
她終究顧忌著門外那些侍從,不便在他們面前做得太過。
但若是這次不給陳螢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陳螢日后只會仗著手里那點把柄,愈發蹬鼻子上臉,一點點地騎到她頭上。
凝玉聽到主子發令,卻遲疑著沒有上前。
雖然陳月如說的是攙扶,可若是陳螢不愿意起身,那她也只能拖拽著陳螢起來。
這讓外人看著,與她對陳螢動手也沒什么兩樣。
陳月如見她站著不動,卻勃然大怒,“怎么,如今連你也不聽本妃的話了?”
凝玉從小服侍陳月如一場,最清楚她家主子的性子。
陳月如的皮相生得溫婉端莊很有欺騙性,可那份脾氣上來就不計代價的狠毒,卻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別說是陳螢了,就是自己這個陪伴多年的奴婢,只要是真惹了她不快,她收拾起來都絕不會手軟。
因此,凝玉也不敢不從,只能硬著頭皮去拽陳螢起來。
陳螢沉下眼眸,她原以為陳月如當著侍衛的面多少能有些收斂,卻沒想到對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這般沖動。
她顧及著肚子里的孩子不想和凝玉較勁,本想在對方碰到自己之前就站起身。
但就在這時,她聽見了裴玄陰沉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
“放開她!”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