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迫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巷口,江益才緩緩直起身,長長舒了一口氣,背后竟驚出了一層薄汗。他看向身旁神色自若的堂妹,心中感慨萬千。
謝大人竟是這樣的人,誰會信呢?
他對泠月極為看重,連帶著對他這個堂兄,也愿意照拂幾分。
“堂兄?”江泠月喚了他一聲。
江益回過神,忙道:“若蒙周祭酒指點,秋闈又多了幾分希望。泠月,我這次可真是沾你的光了,你放心,我一定不給你丟臉,必要考個進士回來。”
江泠月也沒想到謝長離會說這樣的話,但是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對著江益道:“堂兄若有此決心,我只等你好消息了。總有通天梯,你也得有本事爬上去。”
“我明白。”江益神色鄭重。
有謝指揮使這一句話,左家的婚事又算什么。
江益深吸口氣,看著江泠月道:“左家那邊你只管放心,若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江泠月送江益出去,等他離開,這才回屋拿起謝長離送來的錦盒。
打開一看,里面并非什么宮中的珍玩,而是一枚觸手溫潤的白玉佩,玉質極佳,雕工簡潔卻古樸大氣。
江泠月指尖拂過冰涼的玉佩,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宮里的賞賜還真的是出乎意料,謝長離好歹也是天子近臣,手握重權之人,也不知這賞賜是誰的主意。
成親這樣的大好日子,卻賞一枚白玉佩,不吉利啊。
瞧著謝長離神色無恙,想來應該是不知道賞賜是什么,她將錦盒扣好,沒有現在告知謝長離之意。
不管宮里什么意思,她這邊都不能主動鬧起來。
這塊玉佩不知跟趙宣有沒有關系,若是有他的手筆,只怕給自己挖了坑,就等著她鬧呢。
可惜了,如今的她并不在乎這些,不要說一塊白玉佩,便是宮里的人穿一身白衣來送賞,只要不明說,她都能一裝到底。
左家的婚事三房推了,果然引起那邊不滿意,緊跟著江誠那邊就出了事,五城兵馬的一份文書送去工部,結果不見了。
經手之人就是江誠,上面問責,江誠第一個倒了霉。
送去工部的文書可大可小,左郎中顯然要借機生事,江誠被扣在了工部。
孫氏得了消息就回了娘家,結果他父親這邊也出了岔子,兵備處的庫房忽然被臨時抽查,孫希勝作為管禁夜的副指揮使,本來跟他沒關系,可偏偏被抽查時,是他手下的人跟庫房的人臨時頂差,這一口大鍋硬生生的砸在他頭上。
孫氏只覺得天都塌了,婆家的事情居然連累到了父親,瞧著母親為父親四處奔波求人的樣子,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左郎中也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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