鎦江泠月坐在鏡前,由著季夏為她梳妝,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即將開啟的桃林素宴之上。
孟春悄步進來,低聲回稟:“姑娘,郡主已應下,說稍后便來探望您。”
江泠月頷首,梳完妝,蘊怡郡主也到了。
“這么急請我過來做什么?長話短說,我一會兒還要與我大伯母一同赴宴。”蘊怡郡主看著江泠月問道。
“郡主,今日的宴會不要去。”
蘊怡郡主一愣,“不去?為何?”
江泠月揮揮手讓人都退下,蘊怡郡主身邊的人看向郡主,得了郡主首肯,這才與孟春季夏一起退下。
“我得了一個消息,今日桃花林那邊有危險,你隨王大夫人前去,必會受牽連。”
蘊怡郡主面色變了又變,她自是信江泠月的,以為她的消息是從謝長離那里得來,便道:“你確定?”
“八成把握。”
那就是還有兩成變數。
蘊怡郡主面色凝重,好一會兒把若書叫來,“你去祖母那邊替我告一聲罪,就說我不舒服不去宴席了,再去我大伯母那邊知會一聲。”
若書一愣,雖不知郡主怎么忽然改了主意,但是很顯然跟江姑娘有關系,她點頭應下轉身去了。
人一走,蘊怡郡主坐在江泠月對面,這才說道:“我還想著親眼看看我大伯母的熱鬧,這下好了,看不成了。”
江泠月沒想到蘊怡郡主居然問都不問就應了,她笑了笑,看著她道:“郡主不問我消息哪來的?”
“你不說,肯定有難之隱,我何必問。”蘊怡郡主道,“總歸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江泠月輕聲道:“自然,我怎么會害郡主。郡主可是我的靠山,有你在我的日子才好過。”
蘊怡郡主聞大笑,“你放心,有我在,自會護著你。”
江泠月讓人去寺里借了棋盤來與郡主下棋,兩人臨窗對弈,微風徐徐,好不愜意。
桃花林,素宴
春風和煦,桃花灼灼,宴席設于落英繽紛的桃林之中,本該是風雅閑適之景,此刻卻暗流涌動。
正如江泠月所預料的,酒過三巡,便有人起身,恭敬向御座上的皇帝及一旁的皇后建,稱祈福大禮乃國之要典,當由太子妃隨侍皇后鳳駕同行,方能顯天家儀范,佑我朝國運昌隆。
此一出,席間霎時一靜。
遲貴妃描畫精致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手中團扇微頓,輕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太子妃年輕,怕是未曾經歷過這般大場面,祈福大典莊嚴隆重,若有差池,反為不美。”
皇后端坐其上,面色不改,只溫和道:“貴妃妹妹考慮得是,太子妃確需歷練。”
兩方意見不一,德妃與賢妃等人只含笑看著,并不輕易表態,儼然作壁上觀,樂見皇后與遲貴妃交鋒。
就在此時,席間不知是誰恍然道:“如此盛事,長公主殿下怎未見到?”
眾人目光四下搜尋,果然未見長公主身影,最后紛紛落在一旁王大夫人身上。
王大夫人忙起身回話,姿態恭謹:“回稟皇上,皇后娘娘,母親今日晨起便覺身體不適,恐過了病氣給貴人們,故在院中靜養,請皇上皇后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