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歌可不是輕易認命的人,否則前世不可能熬到被救出教坊司,今生也不會在奉心堂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來。
這種人,不到咽氣那一刻,是不會消停的。
好在星落離開前再三交代,靜貞郡主是奉旨修行,她若跑了,陛下定會問罪,到時候奉心堂能不能保住就真不好說了。
為了能有個棲身地,島上其余二十多人都會不遺余力的盯著她。
“對了,還記得春華和那個軟面團嗎?”
星落興沖沖的說道:“說來也巧,我回京的時候碰見他倆了。春華求得娘家父兄做主,終于脫離夫家回歸本宗,兩家已經商量好了,等軟面團腿傷好了就成親。”
浸著胭脂香的酸腐軟面團,終于憑著滿腔孤勇和滾燙的愛意,替自己搏到了一個終成眷屬。
吃著飯聊完奉心堂的事,雨勢仍未減小,蘇未吟躺著瞇了會兒,直到被采柔叫醒,說是陸奎叫她過去議事。
頭發還只是半干,蘇未吟迅速扎好,去到陸奎房間。
“陸將軍。”
叩門進入,蘇未吟抱拳行禮,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
陸奎木著臉,提起桌上的熏籠遞給她,硬聲硬氣的說:“去,把頭發弄干。”
蘇未吟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陸將軍這是做什么?”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陸奎不容拒絕的將熏籠提柄塞到她手里,叉著腰背過身,狀似不經意的嘀咕,“別跟你母親似的,落下見風頭痛的毛病。”
蘇未吟眼底的嘲弄愈發明顯,“陸將軍多慮了,母親如今已經不畏風了。”
“好了?”陸奎回頭不回身,明顯不信。
“沒錯,好了。侯爺對母親愛重有加,關懷備至,各類滋補之物就沒斷過。母親無需事事操心,心寬了,身體自然也就好了。”
蘇未吟實話實話,當然,也確實存了那么一絲打擊陸奎的心理。
就該讓他看看,母親逃離了將軍府那個火坑,過得有多好!
蘇未吟每說一句,陸奎的眼角就不受控制的抽動一下。
孽障,說得就像他苛待過蘇婧一樣。
補品什么的,又沒說不讓她吃,她自己不買,怪得了誰?
強忍著想要辯解的沖動,陸奎扯出一抹僵硬笑容,口不對心的說:“那就好,那就好。”
看出陸奎沒什么正事,蘇未吟說:“多謝陸將軍的熏籠,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你快回去把頭發弄干。”
蘇未吟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陸奎又將人叫住,“阿吟……”
蘇未吟蹙眉轉身,大概猜到陸奎想搞什么把戲。
果然,就見陸奎露出滿臉悲戚和悔恨。
“阿吟,是為父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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