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失’,就是要豁出去一個兒子……
啊!
尚國公在心里狂怒,腳下卻沒有絲毫遲緩。
敲門進入,透過繡著童子牧牛的絹紗屏風,隱約可見里頭有兩個人影。
尚國公摘了兜帽,袖間拳頭下意識攥緊,一步邁過屏風,頂著滿臉訓兒子的怒氣,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一張蒼老又威肅的臉。
“趙大人?”
憋了一路火氣而呈現出暗紅的臉一下子褪成煞白,尚國公重重咽下一口唾沫,甚至吞出了響聲。
趙礪,軒轅璟怎么將御史中丞趙礪也給叫來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趙礪放下手中茶盞,起身拱手施禮,“尚國公。”
尚國公輕咳一聲,迅速調整好表情進行回應,再上前兩步,朝著主位上的軒轅璟見禮,“王爺。”
雅間陳設一覽無余,尚國公一眼就看到旁邊空處上的大箱子,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怎么個意思,那不孝子該不會是在箱子里吧?
軒轅璟端著茶盞,抬了抬下巴,“坐。”
“多謝王爺。”
尚國公端直身姿走到椅子前,將重心放到沒受傷的腿上,膝蓋微彎往下坐。
屁股落到一半,趙礪忽然開口,“尚懷瑜公然違抗圣意,召集人手闖入奉心堂,欲劫走清修的靜貞郡主,國公爺可知曉此事?”
低沉嚴肅的聲音像山一樣壓下來,將尚國公砸到椅子上,又跟燙到似得馬上站起來,色厲內荏道:“趙大人這是什么話!空口無憑,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幾乎在聽到‘奉心堂’三個字的同時,尚國公馬上就想到了陸歡歌。
一次陶怡和尚懷瑜打架,葛氏過去勸,聽陶怡在罵什么“都被人睡爛了的破鞋你也要”,由此問出尚懷瑜和陸歡歌早在秋狩上就生了私情,還說成婚后倆人仍有來往。
尚懷瑜抵死不認,尚國公也不相信兒子會那么饑不擇食自甘下賤,因此夫妻倆根本沒放在心上,只當是陶怡在氣頭上惡意中傷。
可現在,這話從趙礪口中說出來,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尚國公雙手用力按在桌面上,額角青筋凸顯,竭力將心頭的驚濤駭浪壓在鎮定的表象之下。
“血口噴人?”
趙礪聞,臉上不見絲毫怒容,反而掠過一絲近乎憐憫的冷笑。
“本官掌風憲,劾百官,一一行,皆需對陛下、對朝廷負責。若無真憑實據,又豈敢在國公爺面前妄?”
話音剛落,旁邊的大箱子傳出聲響。
先是輕微的一點動靜,而后變成用力急切的敲擊。
尚國公僵直著轉過身,就見箱蓋被一只手推開,雙眼微瞇的尚懷瑜如同剛睡醒一般,扒著箱壁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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