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理清晰,邏輯嚴密,不愧是普特蒂最有學問的主教。
如果你們教會里的人,都像你一樣,而不是像安塞姆那種貨色,朕或許還真要費一番手腳。”
他從圣座上站起身,緩步走下臺階,來到克萊蒙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三步,一個代表著東方的鐵血皇權,一個代表著西方的頑固信仰,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有無形的火花在閃爍。
“克萊蒙主教,你跟我談真理,談神啟。那好,朕也問你幾個問題。”
林風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們的《圣典》教導世人要仁愛、要謙卑、要公平。
可為什么,在你們的治下,貴族可以肆意屠戮平民,神職人員可以腦滿腸肥,而真正信奉神、辛勤勞作的百姓,卻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安塞姆在廣場上燒人的時候,你們的神,在哪里?”
克萊蒙的臉色微微一變,嘴唇動了動:
“那是……人心的貪婪蒙蔽了神的榮光,是安塞姆個人的墮落,不能代表……”
“好,說得好!”
林風直接打斷了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個問題。朕來到這里,廢除了苛捐雜稅,把土地分給了農民,讓所有人都有飯吃,有衣穿。而你,克萊蒙主教,說朕在傳播謊。
那么請你告訴我,一個讓信徒餓著肚子去信仰的真理,和一個能讓信徒吃飽飯的‘謊’,哪一個,更接近你們口中那個‘仁愛’的神?”
克萊蒙的呼吸開始有些急促,他試圖反駁:
“物質的富足,不能取代靈魂的純凈!您這是在用利益,收買他們的信仰!”
“說得太好了!”
林風再次鼓掌,仿佛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在引導自己的學生。
“這就引出了朕的第三個問題。
你認為,一個人的靈魂,是餓著肚子的時候更純凈,還是吃飽了飯、有尊嚴地活著的時候更純凈?
一個每天都在為下一頓飯發愁,甚至不惜為一塊黑面包去偷竊、去出賣自己身體的人,他還有多少心力去思考神圣與真理?
而一個安居樂業,不必再為生存而掙扎的人,他是不是更有可能,去追求你所說的那些‘美德’?”
林風步步緊逼,聲音越來越響亮。
“朕所做的一切,就是先讓他們的肚子填飽,再讓他們的腰桿挺直!
朕要修訂的《新圣典》,就是要告訴他們,靠自己的雙手去勞動,去創造財富,本身就是一種最虔誠的侍奉!
就是要告訴他們,神愛世人,愛的不是那個跪在地上乞求憐憫的奴隸,而是那個能站起來,與神一同建設美好家園的伙伴!
你現在,還覺得朕是在褻瀆神嗎?
朕看,朕比你們所有人都更懂你們的神!”
一番話,如同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克萊蒙的心坎上。
他引以為傲的神學理論,在林風這種堪稱降維打擊的世俗邏輯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從開口。
因為林風說的每一句話,都直指現實,直指人心。
是啊,一個連信徒都保護不了,讓他們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神,其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一個不能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信仰,其真理性又體現在哪里?
克萊蒙的身體微微晃了晃,堅定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迷茫和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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