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謂的“戰陣”,不過是跟著李忠賢欺壓百姓,圍剿幾股不成氣候的山匪,哪里見過真正的騎兵沖鋒。
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
“當……當以長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后……”
“陣型縱深幾何?兩翼如何護持?遭遇側翼包抄,如何變陣?”
林風的追問,如連珠炮般砸來。
曹奎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一個字也答不出來。
他平日里只知吃拿卡要,溜須拍馬,這些兵法韜略,對他而如同天書。
林風目光越過他,落向一個身型稍瘦,臉有刀疤的軍候。
“你,來答。”
那刀疤臉軍候渾身一顫,猛地抬頭,眼中閃過壓抑不住的激動與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回大人!敵騎勢大我兵少,則結圓陣,長矛向外,弓弩居中拋射,以空間換時間,層層消耗!”
“若我軍勢優,則結錐形陣,以精銳為鋒,鑿穿敵陣,兩翼順勢包抄合圍!”
他回答得極快,這些戰法早已刻在他的骨子里。
林風微微頷首。
“你叫什么?”
“末將,陳六郎!”
“很好。”
林風的目光,重新回到面如死灰的曹奎身上。
“戰場之上,無能之將,是為兵災。神威軍,不養廢物。”
他話音剛落,甚至沒有任何動作。
那副將曹奎,便如同昨日那些被抹殺的軍官一樣,身體猛地一僵,雙眼暴突,隨即在無數雙驚恐的眼睛注視下,無聲無息地化作了一蓬血霧,飄散在晨風之中。
“嘶——”
校場之上,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被這干脆利落,不講任何情面的鐵血手段,嚇得魂飛魄散。
“陳六郎。”
林風的聲音,平靜地再次響起。
“末將……在!”
陳六郎身體劇顫,想單膝跪地,卻發現雙腿早已不聽使喚,直接“噗通”一聲雙膝跪倒。
“即刻起,你為神威軍左營都尉,統兵一千!”
陳六郎猛然抬頭,眼中盡是不可思議的狂喜與淚光!
他本是一介大頭兵,憑著一腔血勇爬到軍候,卻因不善鉆營,受盡打壓,本以為此生無望。
誰曾想,一步登天!
“末將……萬死不辭!”
他重重叩首,聲音哽咽,額頭砸在泥地里,混著血與土。
這一幕,如同一道驚雷,炸醒了所有人。
他們眼中的恐懼依舊,心中“希望”和“野心”的火焰,被徹底點燃!
在這里,出身、背景、關系,都是狗屁!
唯有真才實學,才能獲得神明的垂青!
“張彪!”
林風又點一人。
“在!老大!不!大人!俺在!”
那個肥碩的身影連滾帶爬地沖出,正是張彪,滿臉狂熱,像仰望神祇的信徒。
“你,為神威軍執法隊隊長,領隊百人。”
林風語氣平淡。
“軍紀,由你督察。凡違令者,先斬后奏。”
“你,可敢?”
張彪一聽,肥肉激動得亂顫,這權力,這信任!
他猛地一拍胸脯,唾沫橫飛地嘶吼:“大人放心!誰敢跟您耍花樣,不用您動手,俺老張第一個擰下他的腦袋當夜壺!”
粗鄙,卻狠戾。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點將臺上的林風,用最冷酷、也最公平的方式,提拔了十余名如陳六郎般有才干的底層軍官,也“抹除”了二十多個如曹奎般的軍中蛀蟲。
當最后一個任命落下,神威軍的骨架,已煥然一新。
新晉將官,無一不是感恩戴德,愿效死命。
普通士兵,也徹底明白,跟著這位神人,才有通天之路!
“軍紀三十六條,即刻下發!三日之內,全文背誦,錯一字者,鞭二十!”
“全軍即刻開赴青州四野,構筑防線,勘探地形,不得有誤!”
“記住!”
“你們,是神威軍!”
“你們的刀,將掃平世間一切不公!”
“你們的榮耀,由我親手鑄就!”
“出發!”
隨著林風最后一聲令下。
“吼——!”
數千人齊聲怒吼,聲震四野!
那吼聲,再無半分萎靡,只剩下新生的狂熱與對戰爭的渴望!
鋼鐵洪流,涌出軍營。
一支只屬于林風的鐵血雄師,其雛形,于此刻,正式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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