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知道情況不大對勁了,李藏用濃眉大眼,頗為中正的臉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陛下,不知微臣做錯了什么,竟讓龍顏不悅,還請示下。”
見其態度還算端正,李凡負手環繞他淡淡道。
“朕問你。”
“姑蘇城內治安何以如此之差?”
“陛下,此話從何說起?”李藏用抬頭。
“方才朕入城之后,城內有一酒樓,兩幫人光天化日斗毆打雜,姑蘇城內官兵就站在那,可全程不動。”
“是替賊看場子,還是你姑蘇官府軟弱無能?”李凡冷道。
此話一出,李藏用凜然一驚,包括他后面的那些隨從也都猛的反應過來。
剛剛他們正好收到這件事的消息。
“陛下,冤枉啊!”
李藏用瞬間叫苦,匆忙解釋:“陛下,姑蘇城一向治安很好,只,只是在酒樓斗毆的人微臣管不了了。”
“你管不了,你當什么刺史!”李凡大喝,如雷音炸響。
刺史是皇帝親自指派,賦予權力,大唐一州的最高行政大臣,他說管不了,這不是鬧著玩嗎?
李凡差點沒一巴掌給他呼過去,已經動了罷免之心。
“陛下,不是!”
李藏用顯得極為為難,被迫說出實情。
“陛下,那兩伙人是淮西節度使,和副節度使手下的士兵,輪休期間,入城消遣。”
“論職屬,微臣管不了他們。”
“若是貿然抓捕,必然引起駐軍和姑蘇府的沖突,卑職也是沒辦法啊。”
“沒錯,陛下,您真的誤會刺史大人了。”
“淮西軍驕兵悍將,仗著身份,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真的不是我等能對付得了的。”
“刺史大人為了這件事,也是頗多委屈。”其左右幫忙解釋。
“等等。”
李凡打斷,蹙眉道:“你剛才說打架的淮西節度使,副節度使?”
眾人齊齊點頭如搗蒜。
朱慶等人臉色古怪。
都是淮西軍,還能分兩派?若是兩支不同所屬的軍隊有沖突,這不稀奇,但同一支軍隊簡直聞所未聞。
李凡瞇眼,怪不得他說看兩幫人斗毆,就不像是市井流氓對打,明顯下手狠。
如果是這樣,那倒真不怪李藏用,刺史是行政,其手底下最多湊個幾千人的官兵募兵。
但節度使可就不一樣了,他的軍隊不僅僅是管理一州,而是管很大一片區域的布防。
雖淮西軍也談不上什么大老虎,最大的藩鎮都被干了,李凡上位后節度使還不如都護,但也不是一個刺史能得罪的。
而且自古以來,邊軍就驕橫,每個朝代都這樣,驕橫的軍隊他們甚至敢成群結隊的沖官府。
“淮西節度使,朕記得是王仲升吧?”
“副節度使是誰?”李凡不悅問道。
大唐官員太多,他不可能全部記得,特別是副的。
“回陛下,副節度使是劉展,王仲升和他素來不和,雙方已經爆發過很多次明爭暗斗。”
“二人在軍中各有派系,負責駐扎的區域也是完全分開,所以對抗。”
“去年還因為軍餉分配問題,發生過沖突,打死了好幾個,誰都不服誰。”
“這次聽說又是他們手下的人在酒樓喝酒,為了爭搶江南第一名妓,獻給各自頭目,大打出手。”
“之前微臣也設宴調解過,二人每次都表示不知情,回去會約束部下在城內鬧事,但每次說了都不算。”
“微臣幾次警告要通報陛下了,他們才收斂一點,但這次又來,剛好讓陛下撞見。”
李藏用大吐苦水道。
李凡面色沉冷:“那為何之前不報呈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