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末年,我朝國庫儲備的糧食近一億石,到了天寶年間,因土地兼并和納稅戶數的銳減,糧食暴跌至一千萬石出頭,縮水近十倍。”
“而經歷過安史之亂之后,更是慘烈。”
“若非殿下一系列的措施以及平叛勝利,回了一些血,國庫這一千萬石都沒有。”
“銅錢方面,長安,洛陽多地的庫存,以及還沒有押運回來的賦稅,加在一起也就兩百萬貫,對比開元末年也縮水了五倍。”
“至于今年賦稅,天下歲入之物包括租錢七十余萬緡,粟九百余萬斛,庸、調絹兩百萬萬匹,綿七十余萬匹,布百萬余端。”
“幾乎全部縮水數倍,這還只是預估,還沒到手的。”
說著,安思順都苦笑了。
一千萬石糧,兩百萬貫錢。
聽著這個數字似乎挺多,錢糧賦稅,歲入之物也還有一大批,每年都有,但實際上少的可憐。
如果只讓軍隊花,那是太夠了。
但問題文武百官,無數地方官員的月錢怎么辦?
軍隊功勛的賞賜從哪里來?
國家其他支出上哪里要?
別的不說,光是一個皇宮和皇室宗親每個月要燒掉的錢糧就是天文數字!
也就是整個神武府班底在李凡的要求下,不說個個節約,但不鋪張浪費,沒有奢靡之風。
否則這些錢還不夠分的。
可以這么說,大唐的庫存以及賦稅,已經跌入谷底,也就是維持在不崩潰的邊緣。
如此狀況立刻對靈武用兵,不可行。
這時侯,李泌走出,極為中肯道。
“殿下,以眼前這個情況。”
“微臣以為只有兩條路可走。”
“那兩條?”李凡對李泌這個頂級能臣還是有所期待的。
“殿下,第一,擱置進攻靈武計劃,再等一年,到時侯全國賦稅能再恢復一些,像河北至少不需要長安財政撥款。”
“不行,一年時間太久,到時侯李亨解決起來更麻煩,消耗也會更大。”
“還有南詔這些勢力顯然也不可能給孤一年的時間,那四個使臣敲詐被拒,最多還可以捂一個月時間。”李凡直接否決。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條路了。”
李泌嚴肅道:“將長安對于各地的錢糧賑濟全部收回,微臣想足夠討伐李亨了。”
“戰爭一停,戰爭獲利可以填坑,甚至還有盈利。”
“不過這有一個前提條件,大唐必須打贏,而且不能陷入邊軍造反這種長時間的拉鋸戰,大唐拖不起,百姓也拖不起。”
“沒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殿下將這次平叛,以及剿滅河北豪族所收獲的錢糧大半都賑濟了地方百姓,國庫拿回來的其實很少。”
“十幾萬軍隊的封賞,又砍去一截,這筆賬,確實不劃算。”劉央也開口。
顏真卿也是一臉嚴肅,明顯政事堂那邊早已經計算了個干凈,也商量了無數次才敢往李凡這里報。
李凡苦笑。
收回地方賑濟,就等于是把老百姓戰后重建的過渡期給拿走了,不說百姓嘩變不嘩變,但餓死部分人肯定會發生。
百姓將被迫賣掉子女,流浪,吃樹皮。
這是李凡絕對不想看到的一幕。
歷史上很多皇帝其實不管這個的,只顧自已,反正過個十年又有一代人。
但李凡真的沒辦法接受這件事,他的理想是讓大唐漢人重回巔峰,人人吃飽飯,穿上衣啊!
“這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