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扎營初步完成,夜色也是漸漸籠罩天地。
氣溫開始一點點的降低,這是行軍困難的重要原因之一,夜里太冷,無法行軍。
據當地的百姓稱這是河北十年來最冷的一年。
駕,駕,駕!
“吁!”
李凡親自趕到后勤營所在的位置。
“參見殿下。”
“怎么樣?”李凡翻身下馬,李璇璣,薛飛如影隨形。
只見龐大的車隊被堵在了山溝里,后勤民夫正試圖用繩索將木車生拉出來。
封常清胡須上的都是霜雪,道:“殿下,一些糧車陷到了山溝里,加上路上積雪,十分濕滑,馬車難以行走。”
“卑職已經讓后面的糧車改道了,這里應該兩個時辰內能處理完,抵達營地。”
李凡蹙眉,往后一看,至少是上百臺木車陷了,數千人脫節,未能進入營地。
要知道古代的路可不是后世那么平坦,一些人走出來的路也不會有人維護。
雖大唐驛道發達,但并非直達,也不足以通時供十幾萬人行進。
“這些車里裝的都是什么?”
“回殿下,是桶裝的桐油,用于取暖的。”
李凡看了看天色,完全黑了,大量的火把已經升起,這在野外是極其顯眼的。
“天黑了,不安全。”
“讓人先把桐油卸下來,人力背到營地去。”
“這樣木車也能更容易拉起來,明日再裝車吧。”
“是!”封常清領命道。
“薛飛,你帶一隊騎兵去背坡那邊警戒。”李凡又道,面對垂死掙扎的史思明是一點不能大意。
“是!”
很快,山溝里的裝卸開始,一桶又一桶的桐油被取下,靠背往營地運輸。
如此一來,果然效率高了起來。
沒有了沉重的桐油,沉陷的木車也被輕松拉起。
擁堵,停滯的情況得以好轉,后勤民夫幾千人開始運轉起來。
但與此通時,因為木車陷足,導致的脫節,卻是被豺狼給盯上了。
從高一點的地方眺望,很遠就能看到此地的少量火把,并不在唐軍營地之中,脫節脫的厲害。
“他們有多少人?”
一名額有疤痕的干瘦男子冷冷道。
“回張統領,他們只有一萬人左右,其中至少一半都是民夫,沒有作戰能力。”
“好像是因為木車陷在了雪溝里出不來而耽擱。”
“看距離,離唐軍大軍至少隔開了數里地。”一名盔甲被白布覆蓋的斥侯道。
“確不確定?”張統領再問。
“確定,小人拿人頭擔保!”斥侯道。
“很好。”
“麻雀雖小,也是肉啊!”
“唐太子殺我兄長,在銅雀臺霸我二位嫂嫂,奇恥大辱,今夜某勢要收點利息回來!”
“傳某軍令,所有人上馬,不許點火,分三路摸進,燒殺搶掠,一刻鐘時間,能殺多少殺多少,殺完就走。”
“而后回去跟陛下復命領賞。”
“是!”
其身后的雪林里居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只見白雪簌簌而下,三千名騎兵從冰雪中站起,密密麻麻,仿佛憑空出現的一般。
他們對于河北地圖了如指掌,且輕裝上陣,更具機動。
在短短的一小會時間里,三千叛軍便猶如雪夜中的魑魅魍魎一般,悄然跳動,摸向事發地。
“……”
山溝里。
“殿下,喝口熱水吧?”李璇璣道。
李凡接過皮囊壺,咕咕灌了兩口,而后神色古怪:“這水?”
“怎么了?”
“有你的味道。”李凡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