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這大唐的規矩就是朱衣勝血,白丁如紙!”
“我五姓七望的女人,史書無載,家廟無名,可貞觀朝的太子良娣,開元時的節度使夫人,天寶年的道觀女關,她們都在為家族犧牲!”
“她們讓皇帝改過賦稅,替家族保下過流放的子弟,讓大唐的骨頭縫隙里都滲著我們定下規矩,我也一樣,我不想家族衰敗,被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凌駕于上!”
隨后,她抓向密密麻麻的靈位。
“諸位叔伯,你們看看列祖列宗們,他們曾經逼的皇帝科舉行卷需先拜謁世家,而諸位叔伯而今只因為一點點失利,便要向唐太子低頭!”
“你們還配掌管崔家么?”
絲毫不給面子的話讓部分老頭大怒:“你!”
但更多的是宗親高層的贊同。
“說的沒錯!”
“大夫人之有理!”
“主母之骨,當如武曌!”
“我堂堂崔家,五姓之首,累世宰相,四世三公都只能算是下等層次,憑什么要向他唐太子低頭?他還不是皇帝!”
“就是皇帝,也不行!”
“他削貴族特權,拿土地給賤民,就是不行,這個唐太子成分有問題,必須推翻!”
“讓他上位,那還了得?”
“……”
聲浪一陣蓋過一陣,直接成為了博陵崔氏的主旋律。
當利益不可調和之時,比的就是誰的拳頭硬了。
這一點博陵崔氏是不可能讓步的,根深蒂固的門閥觀念,位列仙班的目空一切,不允許有任何人動搖他們的利益。
而李凡保境安民,分發土地,避免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決策,直接成為了士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自此,崔氏全面發力,不再坐山觀虎。
……
七月中旬。
都畿道,一片平原之上。
神武軍正在行軍,隊伍如長龍,沃野十余里,斥候營在前,騎兵為左右翼,步卒為中軍,正全速趕往汴州。
突然,李凡停下了馬,眉頭緊鎖。
“是不是迷路了,怎么還沒到?”
河陽與汴州兩地直線距離不過三百里,但真正行軍卻是要遠超這個數字,古代的基建太差,往往近在眼前的路,卻要繞行極遠才能過去。
這就導致行軍時間遠遠超過了預設時間。
“報!!”
“到了,殿下,到了!”朱慶騎馬沖回。
“但沿途驛站皆被毀,沒有驛使接應,我等也是剛剛發現已經進入汴州境內了,只不過偏離了十余里路。”
聞,李凡蹙眉:“有沒有活口?”
“殿下,沒有,驛站被毀已經有些時間。”
“將斥候全部派出去,打聽消息,看能不能抓到一些叛軍散卒。”
“是!”
交代完,李凡開始有些隱隱不安,各部人馬已經許久沒有消息傳來,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在激戰。
驛站被毀,也能從側面說明史思明在刻意封鎖汴州,避免軍報傳出。
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連消息都收不到的作戰,只能說史思明確實善戰。
隨后,他下令全軍不卸甲,原地休整。
僅僅兩個時辰后。
“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