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交代完,李凡吐出一大口濁氣,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無論怎么說,一切在往好的方向走。
攻打河陽這些日子,他幾乎沒能睡一個好覺,今夜得好好補一補了。
但他剛走出兩步。
“恩?”
“怎么還有喜紙?”李凡望向不遠處的門扉。
“回殿下,我等接手將軍府的時候,俘虜了十幾名下人,據說咱們兵臨城下的時候,正好是李立節娶妻的日子。”
“結果這家伙沒能趕上,到現在都沒見到他那個出身崔氏的夫人。”薛飛道。
聞,李凡眼睛一亮,猛的想起這事。
一般人他也懶得問了,但來自崔氏,又嫁給史思明的大將,這里面的東西可就多了。
“一心撲在軍隊上了,居然忘了這茬。”
“那個崔氏女子在哪里?不會被淹死了吧?”
“回殿下,沒有,此女據說來頭很大,是崔氏嫡系長女,水淹三軍之時,李立節連自已叔侄都不管,派人護住了崔家的一干人。”
“現在被近衛營看管在后院。”薛飛道。
李凡冷笑,意味深長:“李立節好歹一方大將,幾萬人的兵權,卻也只能當倒插門,這崔氏不得了啊。”
“帶路。”
“是!”
穿過府邸長廊,這里到處都是被洪水泡過的痕跡,大量的花壇和擺件被毀于一空,即便淤泥已清,但顯然條件還是頗為簡陋的。
可當李凡抵達崔氏的廂房時,還是驚了。
打掃的纖塵不染就算了,地上居然還鋪著綢緞,甚至四角都還燃起著冉冉檀香,只為驅散洪澇的異味。
這哪里是階下囚,這分明就是來“度假”的。
黃巢那一句“內庫燒作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殿下,這都是他們自已弄的,咱們只是給了一塊地方先軟禁。”薛飛解釋道。
李凡點點頭,為了平叛,連長安神武府都過的節儉,幾個皇太孫的襁褓也就是一般的布料,三軍哪里去找這么好的綢緞,檀香。
“讓崔氏出來。”
“是!”
薛飛帶人上前敲門。
但不一會,薛飛又回來:“殿下,崔氏的人說崔夫人身體不適,而且天黑,不便見客。”
此話一出,本就不滿的李凡大怒。
“她真拿自已當座上賓了,姓崔就了不起?!”
說罷,他就沖上去,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砰!
巨大的聲音打碎了夜晚的寧靜。
這里待著的不僅僅是崔氏,還有崔氏陪嫁過來的部分下人和管家,高達幾十名,此刻無不是一顫。
他們擁堵在門口,想要攔截官軍,但被近衛營迅速鎮壓。
“太子殿下,如此興師動眾,堂堂軍隊對崔氏手無縛雞之力的下人動手,傳出去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么?”
好聽的聲音不凡,透著一股氣勢,一股骨子里的氣勢和凌人。
李凡往里面看去,透過珠簾隱約能看到一個女子端坐在椅子上。
冷笑道:“少跟本太子來這一套。”
“你膽子不小,本太子讓你出來你都敢不出來,你真覺得出身崔氏,你就可以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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