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色黑沉沉的,非常壓抑。
渾濁的洪水肆虐了河陽三城,一片汪洋。
但大雨總算停止,水位線不再暴漲,甚至隨著一夜的沖刷,河床下面的拋石車斷裂,水位還下降了一些。
城墻上殘存的叛軍看著四周四百水師戰船,絕望至極,就像是一群等死的羔羊一般。
但即便到了這一步,李凡仍然不選擇進攻。
一是水位線未能沖死所有叛軍,對方還有反抗能力,二是如此水位線進攻,神武軍也沒辦法下腳。
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天三夜!
水位線徹底褪去,雖比之前高,但中潬城的布滿泥漿的城角卻已經全面浮出水面。
李凡一聲令下,全軍進攻。
饑腸轆轆,斷水斷糧失甚至失溫三天的中潬城早已經潰不成軍,別說反抗,就是站起來都有些麻煩。
神武軍輕而易舉奪下中潬城,只遭遇了數百名叛軍親衛的抵抗但被很快鎮壓,甚至無一人陣亡。
回想前些日子久攻不下,吞人如猛獸的中潬城,將士們無不是如夢似幻,沖至城頭插上唐旗和白澤旗。
“河陽收復!”
“太子神威!”
“太子神威!”
城內。
浮尸無數,凄慘一片,被淹死的估計都有大幾千人了,最后只有兩千三百多人被俘虜。
大量的神武軍入城,兵馬不斷。
“曹安民,迅速組織你的人手清理淤泥和尸體,避免有瘟疫蔓延。”
“季云,趙北,帶著你們的人,迅速修補城墻,重建浮橋,爭取三天之內恢復如初!”
“周通,開倉放糧,把肉都拿出來給弟兄們分了吃,補充體力。”
“傳令李嗣業,魯炅兩部人馬,先不要入城,繼續在城外設防,一直等到河陽三城完全恢復。”
他不斷下令,調兵遣將,有條不紊。
“是!!”
全軍高層齊齊一聲大喝,隨即四散離開,整個河陽廢墟忙碌起來。
大量的淤泥和雜物堆砌,以及兩座斷掉的浮橋將是重建的重頭戲,只有恢復了,唐軍才能守住這里。
“報!”
“殿下,抓住了,李立節抓住了!”斥候沖來。
聞,李凡冷笑,他就知道李立節不可能被淹死,更不可能餓死。
一片城內地勢較高處,淤泥堆砌,一片狼藉,被沖垮的牌匾上還明顯有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將軍府!
十余人被五花大綁,摁在地上。
隨著嘩啦啦的腳步聲響起,李凡抵達,身后一字排開的猛將,壓迫感十足。
叛軍十余人無不是驚恐后退。
李凡目光落在一個黑甲將軍身上,笑道:“李立節,本太子說過了,等本太子殺進來,你小子就知道什么叫做難受了。”
啪!
一個響亮耳光抽在了李立節的臉上。
“啊!”李立節怒吼,很是憤怒和狼狽,臉上全是泥漿,頭發和盔甲濕透。
“卑鄙小人!”
他欲要掙脫暴起,卻被神武軍死死摁住,不得動彈。
李凡一把抓起他的頭發,將人腦袋強行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