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六月中,天氣逐漸炎熱,北邙山內焦土一片,尸橫遍野。
山林中逐漸悶熱的天氣,給行軍作戰帶來了巨大的不便,別的不說,單單是那些尸體臭氣熏天,就足以讓人作嘔。
蚊蟲叮咬,傷口潰爛,更是讓傷兵苦不堪。
作為主將,李凡每次巡視傷兵營,心情都很沉重。
“報!!”
“王爺,崔乾佑大軍已經穿過北邙山脈的腹地,距離咱們的營地只有不到五里山路!”
聞,眾人齊刷刷看向李凡。
這些日子,故意節節敗退,現在已經沒有敗退的余地了。
李凡仰天閉眼,深吸一口氣,終于等到這一刻了么?
“敵軍一個月來連番推進,勢如破竹,看似士氣高漲,實則三軍疲勞,人人都喊著要砍本王頭顱,而驕兵必敗。”
“是時候了!”
他睜開眼眸,滿是戰意:“傳本王令,吃干最后一口口糧,全軍隨本王迎戰崔乾佑,背水一戰!”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是!!”眾將吶喊,殺氣沖天。
連日的避戰敗退,讓他們心里都憋著一團火,那山下燕軍一邊推進,一邊辱罵,要不是李凡軍令如山,早就有人忍不住跟燕軍去一較高下了。
一時間,北邙山腹地內戰鼓大作,震天而響。
“快!”
“快!”
“騎兵去那邊壓陣,大刀手藏在后面,陣法不可亂,看纛旗行動!”
“……”
全軍能參戰的一萬五千人,全部投入準備,而那些受傷的士兵就帶著幾千難民往海拔更高的山脈躲去。
冥冥之中注定了這一戰必然打響,崔乾佑知道李凡要殊死一搏了,為了完成安祿山的軍令,也為了替子報仇,他全軍五萬人停在五里外,同樣開始瘋狂動員。
黑壓壓的一片全是精銳的虎狼,似乎要將整個北邙山脈從中間一刀切開似的,恐怖如斯!
鏖戰兩個月,李凡沒有任何來自朝廷的補給,包括兵源。
但崔乾佑就不同了,他的后勤補給源源不斷,死了一萬多人,全部給補充回來了,所以其五萬人到現在還是五萬人。
一小時后,雙方大軍正式會戰于北邙山脈內的中段平原。
這里地貌相對平坦,足夠幾萬人擺開一戰,而四周陡峭崎嶇的山脈,就成為了天然的牢籠。
這樣的地方開戰沒有撤退可,只有一方趴下才能收場,想要大部軍隊撤出去更不可能,只有零散的逃兵可以走掉。
烈陽高照,雙方大旗獵獵作響,黑壓壓的對峙,一眼望不到頭,連空氣都彌漫著一股肅殺,窒息到了極點。
“李凡小兒!!”一聲大吼,打破了這種窒息。
只見一名黑色駿馬走出,上面坐著一個年約四十出頭的悍勇將軍,胡渣滿臉,五官猶如刀刻,一身殺伐氣質又硬朗。
大唐邊軍,虎狼之師,而邊軍名將,更非一般貨色,史書誠不欺我。
李凡的目光凝重,但面色不改,同樣騎馬走出。
“老匹夫,兩個月才打到這來,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崔乾佑冷笑:“黃口小兒,只會逞口舌之利,除了搞些偷襲的手段,你還有什么本事?”
“本將成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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