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的目光都聚焦在蘇硯冬身上,只見她目光一沉,落在隊列中的吏部尚書沈遼身上。
“沈大人。”周圍的官員都離沈遼八尺多遠,生怕牽連到自己了。
這蘇硯冬明顯剛上位要殺雞儆猴,沈遼估計是被蘇硯冬抓到把柄了。
沈遼身子一顫,忙出列躬身:“臣、臣在......”
蘇硯冬把那份“百姓安居樂業”的奏折丟在沈遼腳邊,上面散落的紙張仿佛透著血腥味。
“你說豫縣‘賦稅足額,民生安樂’?”奏折上說的沒有一句是真的,全部是粉飾太平的詞匯。
她收到的密報,豫縣饑民遍野,沈峰為了湊政績,竟然縱容下屬強征青苗稅,還借著沈遼的“慶生銀”為由頭,讓地方官員出血。
“那本官要問問,為何豫縣一農戶張栓,因為交不出來青苗稅,被你兒子手下的差役打斷雙腿,最后投河自盡?”
沈遼瞬間就想到了小兒子沈巍控訴大兒子沈峰的事情,而此次正是他任命大兒子為征稅官,從中貪點什么,沈遼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心中暗道不好,面上神色卻不改,“蘇大人,此乃謠,定然是有人惡意中傷!”
“謠?”蘇硯冬仿佛哆唻a夢一般,又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卷布條,“這是張栓女兒臨死之前,用血染的布條寫的狀紙,上面還有你手下的腰牌印記,你是要本官穿開封府尹帶幸存的農戶來對峙嗎?”
充滿血腥味的布條讓沈遼露出嫌惡的神色,卻只能挑開看了下,果然是控訴自己大兒子沈峰的。
沈遼閉了閉眼睛,心中有了決策,還是強撐著辯解,“臣之子不過是督促賦稅,并未縱容下屬傷人,是那些農戶抗稅在先!”
“抗稅?”蘇硯冬的聲音帶著嘲諷,“豫縣去年大旱,陛下早就下旨減免一年賦稅,你卻私征青苗稅,還縱容惡子手你的‘慶生銀’,還不知悔改嗎?這般所謂的‘督促賦稅’,將百姓逼上絕路的橫征暴斂,無數的百姓都遭受這種迫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蘇硯冬走到沈遼面前,“你兒子掌管豫城道轉運使一職,本應該替朝廷安撫百姓、賑濟災荒,卻中飽私囊,視百姓性命為草芥!這樣的貪官污吏,留著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