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間輕蹙,苦口婆心道:“兄長,豐王隸屬北衙,帶的是禁軍,本就應該直接報給陛下,何錯之有?”
“至于,祖宅的事連陛下都沒有說什么,畢竟是為了國家安全,守衛洛陽。”
“您不能再這樣了!”
“您也知道安祿山造反,就是和您不和,覺得陛下偏袒我楊家,朝野間對我楊家的議論更是沸沸揚揚,明著不說,暗地里也在罵是我楊家引起的禍事。”
“您若再如此下去,就真的太不識大體了。”
“本宮不許你干擾豐王平叛!”
楊玉環罕見的說出了重話。
楊國忠蹙眉,心中不岔,但也不好拂了眼前這位“富貴樹”的面子,只能拱手:“是,娘娘。”
離開后宮,楊國忠剛走至宣德門,便突然被人叫住。
“楊大人。”
楊國忠回頭,目光驚詫,太子?
“臣,參見太子殿下。”雖然不知道李亨為何在此,但也能猜到是在等自已的。
“楊大人日理萬機,孤難見一面。”
“不知可否賞臉,移步?”李亨客客氣氣的拱手,眼神里有著一種暗示。
楊國忠立刻會意,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李亨找自已干什么,畢竟太子和自已素來不和,今日突然找上門,必有緣由。
他欣然容易,而后二人移步來到東宮的一處觀景臺。
四處幽靜,空無一人,唯一的聲音還是那魚兒跳出水面帶起的濺落聲。
“太子殿下,有話不妨直說?”楊國忠率先打開話匣子。
李亨笑道:“宰相大人,孤為你感到不值啊,您對豐王如此之好,頻繁示好,貴妃更是替他在陛下面前求情。”
“而今豐王得勢,在洛陽統兵,不報答就算了,竟然第一個拿楊家開刀。”
“這樣的做法,對于宰相大人來說,很危險啊!”
此話一出,楊國忠的臉一下子就沉了,目光有狹隘和怒火閃過。
“太子殿下是來嘲笑本官的嗎?”
“豐王庶出,卻得陛下重用,而今屢立奇功,不斷晉升,又手握重兵,朝中已經有人議論,豐王有當年秦王之姿!”
李亨的臉也在頃刻間沉了。
這句話深深刺入他的敏感之處,李家的傳統誰都知道,當年秦王李世民不就是軍功加身,封無可封,殺太子證大位嗎?
而今看來,李凡的這條路跟他的祖爺爺太宗何其之像!
他停下腳步,幽幽看向楊國忠,不再拐彎抹角:“宰相大人,孤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此子對你我來說,都是不安穩的因素,您拉攏他不就是為了在軍中立足,掌握軍隊,打壓安祿山么?”
“但你也看到了,豐王是不受你控制的。”
“不如咱們合作,化干戈為玉帛,我幫你,你幫我?”李亨目光灼灼的看去。
楊國忠眼睛一瞇,撫摸八字胡,試探道:“太子要怎么合作?”
“父皇不是要你湊糧么?”
“這糧若到,搞不好他真能守住洛陽,到時候對你對我都不是好事,不如咱們想辦法將他弄下來,換上一個聽話的人去擔任他那個位置?”李亨幽幽道。
楊國忠猶豫。
“陛下已經下旨,糧食豈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