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忍不住想翻個白眼。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溫辭皺了皺眉,拿出來看,果不其然,是陸聞州的電話。
何書意也看到了,有些慌亂的說,“溫辭……”
不等她說完,溫辭晃了晃手機,下巴朝外面停車位上的那輛賓利歐陸一抬,打斷她說,“你心心念念的人不來了,那些事兒,你當面跟他說,不更省事兒嗎?”
何書意被這句話堵住,有口說不出,一臉菜色,屈辱的咬著唇瓣。
溫辭笑了笑,直接接通了電話。
頓時,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從聽筒里悠悠響起,溫柔的不像話,“小辭,我到了,你要是還沒畫完,就安心繼續畫,我進去等你。”
何書意聽著,臉色愈發慘白,完全是難堪的。
溫辭一瞬不瞬的睨著她,玩味勾唇,對男人說,“好啊,你現在進來吧,我……”我還有個驚喜要送給你呢!
話音未落。
就見何書意驚愕的睜大了雙眼,她倉皇側首掠過停車位那輛賓利歐陸,最后似是憤恨的看了她一眼,只短促的零點幾秒,就扭過頭,落荒而逃。
溫辭挑眉,心中冷笑:她也會覺得難堪啊?她也知道要臉啊?
電話那端,男人聽她話只說了一半,疑惑問道,“怎么了小辭?”
溫辭看著何書意躲進洗手間里,這才收回目光,沉下臉,一邊往出走,一邊應他,“沒事,我收拾好東西了,現在出去找你,你不用進來了。”
聽筒里傳來幾聲沉悶的腳步聲,男人似是已經下車往這邊走了,聽到她這話后,他頓了頓,旋即溫柔一笑,繼續往前走,“沒關系,我想接你。”
溫辭目光閃了下,手抓緊了手機,語氣硬邦邦的說,“不用,你回車里吧,我已經出來了。”
“怎么不用,我樂意,我喜歡。”
男人聲音溫柔。
溫辭抿著唇瓣,腦海里想到的卻是曾經他和何書意在一起的恩愛畫面,以及方才何書意那副讓人作嘔的姿態!
太下頭了!
“我看到你了,我就在你十五米外的地方,你一抬眼,就能看到。”電話里,男人聲音混著風聲,卻依舊聽得出來快要溢出來的寵溺。
溫辭心里卻絲毫波瀾都沒有起。
她抬眸,冷冷掃了眼不遠處那道挺闊的身形。
男人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手沖她揮了揮。
溫辭眼眸冷淡,同他對視,心里想的是:他們之間還有十五米遠的距離,就要分開了!
掛了電話,她推開玻璃門,徑直朝他走去。
——今晚過后,終于不用再跟他虛與委蛇了!
……
而這邊。
洗手間外的廊道里。
何書意靠在冰涼的墻面上,一臉落寞,肩膀也頹敗的垂了下去,跟剛剛進門時那個神采奕奕的她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溫辭和陸聞州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真可悲。
她夢寐以求的東西,溫辭棄之如敝履。
這或許是天底下最扎人心的事情了吧?
何書意苦笑,聽到門口推拉門時響起的風鈴聲后,才撐著力氣,抬步走出廊道,望向停車位那邊。
入眼。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血淋淋的傷口,又尖銳的抽痛了下——
夜色中,男人親密的環抱著溫辭,那股恩愛勁兒,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異地戀,很久沒見了。
何書意一臉菜色,她不禁想,要是換做她,陸聞州哪怕十天半個月沒見她,都不會多問她一句。
多諷刺。
何書意痛苦閉眼,一顆淚,從她眼尾輕輕落下……
“外面那輛賓利歐陸旁邊的兩個人,好像是陸總和陸夫人啊!”
“哇,陸總百忙之中,還抽空接老婆下班,打個車不就完了嗎。”
“誰像你啊,一點都不會疼女人!”
“切……”
“……”
何書意渾渾噩噩的聽著,盯著外面那兩道相擁的身形,直到眼眶酸痛難耐,才狼狽閉眼,邁著僵硬的步子,轉身走向洗手間。
路上。
她包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何書意拿出來看。
依舊是那個陌生人發來的消息。
何書意眼眸暗了暗,不自覺握緊了手機。
這次,她沒有再猶豫,直接給了那人回復。
把手機放回包里后。
何書意走進洗手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冰涼的水流一遍遍沖刷過她的手、臉,仿佛透過了皮肉,也滲進了她心里。
讓她變得清醒。
清醒的認識到溫辭的冷情,清醒的認識到陸聞州的決絕。
她喘了口氣,撐著臺面,眼眸猩紅的看著鏡子里面自己,忽然扯出一抹笑,很是鬼魅,“溫辭,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離設計師大賽決賽還有最后四天了。
這次,她一步不讓!
何書意眼里劃過一層銳利的暗芒,撐著流理臺的手寸寸收緊,用力到泛著濃重的青白,無不彰顯了她此刻決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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