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對她不是不管不顧,而是諷刺罷了,而是……想替沈明月出一口氣罷了。
溫辭蒼白抿唇。
而陸聞州聽完傅寒聲的諷刺后,心里也沒好受到哪里去,被刺的哪哪都不舒服,可又找不到話懟回去,憋悶的臉色鐵青鐵青的。
可。
讓他真相信傅寒聲的鬼話,那絕對不可能。
男人最懂男人。
剛剛他們四人在一塊時,他看得出來,傅寒聲根本不愛、或者沒那么愛沈明月,不然,為了維護心愛的女人,他一定不會讓他一聲道歉都沒說,就輕易離開的。
至于溫辭……
她那樣純善明媚的人,但凡跟她相處過,都不會那么輕易忘懷吧?
陸聞州眼眸暗了暗,他看了眼矗立在門口挺拔如松的傅寒聲,他儼然沒想讓他進去,他便沒打算跟他繼續商量,準備強行進去!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論如何,他得親眼看到,才能安心,不然心里的疙瘩解不開!
陸聞州沉下臉,提步往房間里走,已經做好跟傅寒聲大打一架的心理準備了。
針鋒相對,傅寒聲面色也冷了下去。
剎那間。
周遭的氣氛仿佛都凝成了冰。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劃破了廊道里迫人的沉默。
傅寒聲皺眉。
陸聞州臉色不好看,沒打算接,可撥打電話的人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勢。
無奈。
陸聞州皺了皺眉,只好從兜里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只是,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是一排陌生號碼時,他滑動屏幕上的綠色按鈕的動作還是匪夷所思的頓了一下。
他抬眸諱莫如深的掠了傅寒聲一眼,這才點了接通,把手機放在耳邊,聲音低沉的,“喂?”
“陸聞州。”電話那端,姑娘聲音急切。
是溫辭。
聲音從聽筒傳出,兩人皆是一頓。
陸聞州先回過神,不自禁握緊了手機,按耐著疑惑和沖動,溫聲問她,“小辭,你現在在哪?怎么用別人的手機打電話?”
“我已經離開了宴會了,手機沒電了沒辦法打車,就借路人手機用了一下。”房間里,溫辭坐在床邊,心頭惴惴,蜷縮的五指都出了汗。
陸聞州聞,幽邃的眼里劃過一抹情緒,他看了沉默的傅寒聲一眼,沉聲問她,“離開怎么不跟我說一聲,我們一起回。”
溫辭笑了笑,打情罵俏的說,“你不是忙嗎,哪有時間送我?”
陸聞州似是被姑娘的笑感染,彎了彎唇,笑著說,“工作哪有你重要?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
“唔,那我下次再一定告訴你!”
“……”
傅寒聲聽著兩人親昵的聊天,面不改色,沒有露出絲毫被打擊到的憤懣。就好像,真的不在意了。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拇指輕捻過食指,那兒,剛剛碰過她……
陸聞州審度著他,挑了挑眉。
“你現在應酬結束了嗎,什么時候回來?”溫辭輕細的聲音透著幾分撒嬌,“天氣預報顯示今晚有雷陣雨……”
是想讓他回去陪她的意思。
姑娘難得撒嬌,陸聞州當然是欣喜的,他笑了笑,哄著的口吻說,“我現在就回去,你洗完澡在臥室等我。”
這話透著濃濃的曖昧,都是成年人,沒什么聽不懂的。透過聲音,仿佛已經能想象到,兩人親密的躺在床上,他擁著她,在睡前碎碎念……
而那邊也很快應聲說好。
傅寒聲唇角忽而掀弄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拇指重重揉過食指。
陸聞州溫柔一笑,掛了電話后,揚眉看向傅寒聲,炫耀的說,“不好意思,家里那位比較纏人。”
房間里,溫辭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剛說的那些話,她都是背著本心的。
她也知道傅寒聲會聽到。
可,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因為后果是她承受不起的,她不想讓傅寒聲因為她,再被連累……
好不容易勸慰了自己。
陸聞州挑釁的話當頭而來,瞬間就把她小心翼翼壘起來的心理防線,擊得潰不成軍。
此刻。
溫辭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
她下意識抬眸看向起居室門口的方向,眼里寫滿了氣憤和羞惱。
她不敢想,傅寒聲那樣驕傲的人被他一次次挑釁,心里是何種滋味,難堪極了吧?
而與她想的恰恰相反。
傅寒聲并沒有惱羞成怒。
他冷笑了聲,眼神譏誚的看向陸聞州,“她纏你?那為什么離開了,都不跟你說一聲?真的是因為你忙嗎?”
這話刀子似的,精準的刺在了陸聞州不愿提及的痛楚上。
陸聞州臉色不好看,瞇眸看向他,眼里迸射著危險的暗芒。
傅寒聲渾不在意,不卑不亢的迎著他的目光,清冷的聲音繼續說,“她纏誰我不關心,反正除了你,也會有別人。”
別人?
溫辭聽著,屈辱的紅了眼眶,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一抽一抽的疼。
她白著臉,艱澀吸著氣。
可心中的疼痛,卻沒有絲毫緩解……
人家根本不在意她了,又怎么會因為陸聞州的一句挑釁而惱羞成怒呢?
相反。
這些挑釁,只會讓她屈辱的無地自容!
溫辭苦笑了聲,狼狽低下頭,看著手中那部手機。
可。
他明明不關心她了,為什么密碼還沒換呢?依舊用著他們在一起那天的紀念日數字。
為什么?
溫辭目露痛色,眼尾浮現著薄薄的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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