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州,真的挺沒意思的!”她出聲打斷他,漂亮的眼眸很冷,重復那句,“走吧,如果耽誤了應酬時間,可就不好了!”
方才,他可是跟她說,今天跟廣盛的應酬,很重要,是一個良機!
他這樣的人,怎么會為了感情,錯過利益呢?
溫辭唇畔噙著諷刺的笑。
而這次。
陸聞州意料之外的沒有放開她,果斷去應酬。
而是徑自從西裝左側的小兜里拿出一塊手帕,撕開三分之一,然后疊成一個舒適的方格狀,不容她拒絕,強硬而溫柔的墊在她腳踝后,遮擋一部分因為碰撞而來產生的疼痛。
溫辭掙了掙,沒掙開,又怕自己狼狽摔倒在地上難堪,只好由著他,臉頰上漸漸漲出了嬌艷的紅。
此刻。
她就像只被束縛住雙腳的小雞仔,被他拿捏在手里。
“陸聞州!”她低斥,沒好氣的蹬了蹬腿。
“聽話。”
陸聞州無動于衷,大手牢牢鎖著她纖細的腳踝,直到把左右腳踝都墊好,才松了力道,溫聲對她說,“以后不管任何場合,只要難受、或者不舒服,就告訴我,好嗎?”
聽到這話。
溫辭恍神了一秒,或許是因為曾經跟著他的那段日子過的實在太苦了,她不禁悵懷,如果是當初那個受盡委屈的溫辭聽到這話,一定開心極了。
“我們走吧。”陸聞州起身,重新握住她的手,說,“李總和李夫人現在已經到休息間了,我們早點過去,早點結束。”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涼的水,把她狠狠潑醒!
溫辭眼眸顫了下,心臟像是結了冰,看著面前這個假情假意的男人,搖頭呵笑了聲,厭惡的抽出自己的手,提步離開,“走吧。”
她為自己剛剛那一秒鐘的悵懷而感到無比的恥辱!
陸聞州就是個不折不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陸聞州被她忽然而來的冷漠砸的猝不及防,他眉宇微凝,有些怔忡的愣在原地,好幾秒,都沒回過神來。
這會兒安靜下來。
身后的廊道口,徐徐傳來細碎的議論聲,“有生之年看到陸聞州為一個女人單膝下跪,我擦。”
“不過話說回來,陸總和溫辭怎么了這是?吵架啦?”
“……”
陸聞州眼眸冷了冷,偏過頭低呵,“偷聽夠了嗎?”
聞聲。
那兩人頓時嚇的臉都白了,道歉后,迅速逃之夭夭,唯恐被逮到了穿小鞋。
陸聞州倒也沒那個閑心去找他們,理了理微亂的領帶,暗自平息好情緒后,追上溫辭。
今天跟廣盛李總的項目確實挺重要的。
但不是對他重要,而是對溫辭重要。
這個項目是他為溫辭精挑細選的有關珠寶原石方面的業務。
這一方面可以助力她喜愛的設計,讓她以后不用為了一塊心儀的珠寶原料就低聲下氣求人應酬。
另一方面,可以托舉她的投資事業,這兩年原石股價不錯,或許可以讓她在重回投資行業后,實現曾經的夢想!
陸聞州思忖著,不禁加快了腳步。
他想,溫辭鬧也好,耍橫也罷,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就像當初他窮成那樣、渾蛋成那樣,她都沒有放棄他一樣。依舊陪著他,由著他惡劣的床品,由著他的氣急敗壞,由著他……最后一次胡鬧。
他也不會放棄她。
這樣想著。
陸聞州心中那些陰霾霎時被吹的一干二凈。
他快步離開。
沒注意到。
身后角落處的何書意。
此刻,人們都在前面宴會,廊道里就顯得安靜異常,她正靠在冰冷的墻面上,微微仰頭,眼神朦朧的看著天花板上忽明忽滅的光。
剛剛陸聞州和溫辭的小情小意,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單膝下跪?
她這輩子都沒體會過,心愛的男人低聲下氣哄她、為她下跪的滋味呢。
何書意手撫著小腹,忽而一笑,不知是燈光刺眼還是怎么,眼尾漸漸覆上一層赤紅……在亮白的燈光下,妖冶又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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