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州愛她,怎么會沒發現她的變化呢。
他心頭躁動,像是有把熱火在燒,迫不及待靠近她,想確認什么,“小辭,你……”
“謝謝……”
她低低出聲。
隨后便疏冷的偏頭看向窗外,沒再說別的了。
陸聞州凝著她冷漠的脊背,喉嚨里迫切的話語,硬是輒止。
謝謝。
是說給陌生人、生人聽的。
他有過那個撒嬌溫軟的溫辭,怎么會聽不出來她如今對他的疏離和排斥……
陸聞州低頭苦澀抿唇,舒緩了幾秒,才直起身,坐回駕駛座,系上安全帶,驅車離開,期間,他余光時不時朝她瞥去,哪里舍得再冷待她,他喉結滾動,“小辭,抱歉,讓你傷心了。”
“網上和公司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都會處理好的。”
“……”
溫辭閉眼,手揣進兜里,摸到那顆小星月,沒說話。
陸聞州看了她一眼,沉沉吐息,握緊了方向盤。
車廂里一陣無。
最后是一條短信提示聲打破了沉默。
陸聞州看了一眼屏幕,是秦助理發來的:陸總,剛剛公關部發來消息,不知道什么人提前上了熱搜,我們還需要繼續上熱搜壓輿論嗎?
陸聞州眼眸暗了暗,回復:上。另外,按市場價的雙倍,給傅氏打一筆公關費。
他的女人,不需要他插手保護。
多此一舉!
放下手機。
陸聞州側首看了眼靠在座椅上閉眼假寐的溫辭,目光漸深。
……
回到家時。
天邊掛著一抹殘陽。
溫辭忙了一天,大大小小的事兒壓得她心力交瘁,進門后,換了拖鞋,直接上樓了。
陸聞州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心疼的緊,捉住她的手腕說,“你晚上都沒吃飯,我一會兒熬點粥送到你房間,你想喝什么?”
溫辭輕輕蹙眉,根本沒胃口,漠然掙開了他的手,“不喝,你別做。”
陸聞州啞然,手空了,心里仿佛也空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知所措。
她就像只小刺猬,不允許他靠近分毫,他實在拿她沒辦法。
“陸聞州。”
忽然,溫辭停步,站在樓梯口,回頭深沉的看向他。
陸聞州眼眸里劃過一抹驚喜,提步走向她,“怎么了?是不是想吃了?我現在就是給你做。”
“不是。”溫辭搖頭,小臉冷淡,問他,“網上的事兒,真是你處理的嗎?”
聽到這話。
陸聞州霎時沉默了一瞬,隨即,古井無波的說,“是我,除了我,還有誰會這樣做?”
是啊。
還有誰?
溫辭如夢初醒,心里那點執拗,徹底消散了。
她沖他點了點頭,又提醒了句:你別給我熬粥了,轉身離開。
身后。
陸聞州看著她上樓,腦袋里依舊回蕩著她方才那句質問,像是在無聲的鞭撻他。
他清楚。
她不信任他是一方面。
對傅寒聲舊情未了又是一方面。
但無論哪一種,都讓他不舒坦。
忽的。
樓上傳來砰的一聲,隨之響起的,是幾道輕而碎的鎖門聲。
她真是把他當洪水猛獸一樣防著。
他不禁想,她跟傅寒聲在一塊的時候,一定不會這么冷著他,一句話都不說的吧?
陸聞州冷峻的面龐上露出嫉妒和痛色,不自覺抓了抓手中的西裝外套,那上面,還殘留著姑娘身上清甜的的香味。
他用力抓緊,抬手近乎迷戀的把衣服放在鼻端輕嗅了下,沉悶的心里,添了這一溫情,這才得以舒緩。
片刻后。
他抬眸看向樓上那扇緊閉的房門,就這么定定看了幾秒,這才放下西裝外套,抬步去了廚房。
她現在在他家里,睡在他的床上。
他們會越來越好的。
至于熱搜那件事。
他不會讓她知道。
而傅寒聲那邊。
呵……
陸聞州不屑的笑了,洗手為溫辭熬粥。
……
溫辭回到臥室后,泡了半小時的澡,穿著浴袍出來,她看著這個陌生冷清的臥室,熱水的溫暖并沒有讓她燥郁的心有絲毫緩解,如果這一切沒發生,她現在或許正窩在傅寒聲懷里,同他碎碎念這一天的趣事兒。
可。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后悔藥。
溫辭晦澀眨了眨眼睛,移開目光,提步走向落地窗前的沙發,順手撈起桌上放著的平板,而后彎身靠進了沙發里,解鎖平板,登陸上微信后,給小楊發消息,讓她把下午她查出來資金鏈有問題的那個項目的項目書和文件發給她。
小楊回復了好,不過需要點時間跟項目經理周旋一下。
溫辭感謝后。
便切了app,打開畫圖軟件,專心畫稿子,試圖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來麻痹自己,這有這樣,她才能不去想傅寒聲。
但偶爾還是會出神。
比如看到天空上星星時,會想起以前男人摟著她的腰,很耐心的陪她一塊在陽臺看星星,呵護她的小性子。
比如看到別墅區里的小孩玩樂放煙花時,會想起那天她生日時,男人溫聲問她,八月份一起去日本看煙花大會。
……
溫辭目光濕潤,握著畫筆的手,情不自禁的寫下傅寒聲三個字,最后那一劃,顫抖的寫的歪歪扭扭,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偏離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