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
溫辭頓時如遭雷擊,她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這才發覺原本上面的黑色碎鉆耳釘,此刻蕩然無存。
應該是剛剛躺在床上的時候,不小心掉在上面了。
溫辭手指一抖,徹底慌了,眼神環顧四周,找尋著可以躲藏的地方。
現在老爺子在床上發現了耳釘。
那他勢必會來浴室抓人。
可。
浴室雖然寬敞,但壓根沒有可以躲的地方……
溫辭心頭惴惴,臉色白的厲害。
于此同時,外面。
老爺子撿起床上那枚耳釘,放在掌心,遞過去讓傅寒聲看,冷聲道,“這個,你怎么跟我解釋?”
傅寒聲接過那枚耳釘,面上古井無波,“沒什么可解釋的。”
聽到這話,老爺子耐心徹底告罄,他萬分憤懣的看著眼前這個泰山壓頭而不崩于頂的不孝子孫,不知道是該夸他有定力,還是該罵他分不清是非!
“沒什么可解釋的對吧?”老爺子冷睨著他,幾秒后,見他依舊無動于衷,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怒而提步,徑自朝著浴室方向走去。
傅寒聲危險瞇眸,倏然握緊了掌心的耳釘。
漸漸靠近的腳步如同尖銳的錐子,砸著她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線,溫辭緊張的身體冷僵……她閉了閉眼,在心中醞釀著措辭。
大不了,就攤牌。
就在老爺子即將打開浴室門的時候。
客廳里忽然響起一道清麗的女聲,“寒聲,你不是等我嗎?怎么先洗了?”
聞聲。
溫辭脊背僵了僵,神色微變。
老爺子亦停下了動作,他側首看向身后面色平淡的傅寒聲,訝異道,“你跟明月在一起?”
傅寒聲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眼下沈明月人已經進來了,明顯是用房卡開的門,老爺子默認傅寒聲的意思是承認,心情豁然開朗,他手松了浴室門把手,沒好氣朝他走去,“跟我賣什么關子?跟明月在一起,有什么不好說的?”
“……”
“寒聲,你怎么不說話呢?”
女人遲遲沒聽到回應,疑惑的推開臥室門進來,剛要喊人,又在看到里面的人時,喉嚨里尚未說完的話,轉而變成了驚訝的,“傅爺爺,您怎么來了?”
老爺子看到沈明月,面上冷厲的神色,稍稍松動了不少,他笑著說,“路過這兒,正好跟寒聲商量點事兒。”
沈明月恍然,笑著說,“這樣啊,那你們先聊,我去給您沏壺茶。”
“不用了。”老爺子制止她,“事兒已經聊完了,現在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跟寒聲該干什么干什么。”
沈明月笑了下,“那行,改天我和寒聲一塊回老宅陪您。”
老爺子是滿意沈明月這個姑娘的,笑著應,“好。”
說罷。
他又側首看向一旁的傅寒聲,諱莫如深的提醒他,“以后工作上的事兒盡量放一放,多陪陪明月。”
“傅爺爺,自從我從國外回來,寒聲每天都有陪我,您放心吧。”不等傅寒聲開口,沈明月便出聲圓場,她上前挽著老爺子的手臂,撒嬌說,“要是寒聲委屈了我,我一定在您面前控訴他!”
聞。
老爺子看著傅寒聲冷哼了聲,“他敢。”
沈明月嫣然一笑。
“你這么好、這么優秀的姑娘,他要是敢辜負你,看上了別的野花野草,我打斷他的腿。”老爺子意味深長的說。
浴室里。
聽到這話,溫辭難堪的內唇都要嚼爛了。
她清楚,老爺子諷刺的,就是她。
她跟沈明月。
沒有可比性。
溫辭緊緊攥著指尖,這一刻,她忽然就想聽到傅寒聲的維護……
而等到最后。
她都沒有聽到傅寒聲的維護,哪怕一句,哪怕冠冕堂皇……
沒有!
溫辭抱著自己,忽然就覺得心有些冷。
外面。
傅寒聲隱忍抿唇,最后平靜無波的說,“老爺子,時間不早了,您不是要回去嗎?”
沈明月看了傅寒聲一眼,也跟著附和,“傅爺爺,我送您吧……”
“不用了,張管家在外面等我。”老爺子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也不想打擾兩人,“現在也不早了,你們休息吧。”
“嗯。”沈明月乖巧點頭。
老爺子滿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后冷眸掠過傅寒聲,這才提步離開了房間。
門闔上。
沈明月如釋重負般呼了口氣,轉而,她眼眸晶亮的看向的傅寒聲,正要說些什么時……
男人忽然冷聲開口,“今天麻煩你了。”
聞,沈明月面上的笑意微僵,但轉瞬,她便斂了神色,笑著說,“跟我客氣什么,都說好了,咱們是互相幫忙的……以后我被家里催婚,你也得幫我應付。”
傅寒聲看了她一眼,“現在恐怕不行了。”多的他沒再說。
沈明月唇畔的笑意散了散,怎么會不明白他的話外之意。
——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得避嫌。
再三定神,沈明月才穩定下情緒,她佯裝輕松的舒了口氣,撇開了這個話題,好奇問他,“浴室里的,是陳眠嗎?”
傅寒聲不置可否。
沈明月挑眉,目光掠過主臥,不禁出神了幾秒,稍后,她晦暗斂神,主動給自己遞了一個臺階,借口離開,“我在隔壁開了個房,就先過去了,如果老爺子再回來,你發我微信。”
“謝謝。”
傅寒聲語氣冷淡。
沈明月笑,“嘴上說謝怎么行?改天請我吃飯吧,我要吃紅房子那家西餐。”
“好。”
“那我就先走了。”
沈明月拎起放在柜子上的包,臨走前,目光深深的又看了眼臥室,這才離開。
……
終于,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傅寒聲匆忙轉身,朝著臥室走去,推開了浴室門。
看到只裹著一條單薄的浴巾、瑟縮在墻角、緊抱著自己的溫辭時,他心中一疼,不自覺放輕了腳步,朝她走過去,半蹲在她身前。
“小辭……”
他伸手去碰她臉頰。
卻被姑娘冷漠偏頭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