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傅寒聲臉色一瞬便沉了下去,他諱莫如深的看了眼溫辭,沒說話。
溫辭難堪抿唇,砰的一聲把手中的陶瓷杯放在了餐桌上,轉而蹙眉瞪了陸聞州一眼,“陸聞州,剛剛我們為什么能碰到,你比我清楚!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了!”
陸聞州把她眼中的憤懣盡收眼底,心里不是滋味。
她就這么擔心傅寒聲誤會?
她就這么急著跟他撇清關系?
“陸聞州,你走吧!別打擾我們吃飯,難不成,你想當個電燈泡啊?”溫辭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說罷,她再沒搭理他,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親昵的坐在傅寒聲身旁,拿起筷子給他夾菜,開口時,全然沒有剛剛的冷漠,溫柔極了,“你嘗嘗這個,他們家的秋葵炒得特別好吃……”
姑娘這么討好他,傅寒聲哪里還會生她的氣,笑著說,“好,我嘗嘗……”
兩人濃情蜜意的說這話,吃著飯。
儼然把一旁的陸聞州當空氣。
陸聞州看著兩人如同陷入熱戀的情侶一般,互相夾著菜,又是剝蝦,又是舀粥的,心中苦澀彌漫。某一刻,他腦袋里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想到,以前,他跟溫辭好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甜蜜恩愛……
如今。
一切都面目全非。
是他親手把她推給了傅寒聲。
陸聞州痛苦皺眉,他竭力按捺著胸腔里那股橫沖直撞的燥意,勉強扯起一抹笑,提步朝餐桌走去,徑自坐在了溫辭旁邊,更是把餐桌上的菜當做自己點的,一點都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菜……
見狀。
溫辭氣得直皺眉,“陸聞州,你干什么?”
傅寒聲臉色也冷了冷,他之前不跟陸聞州正面對峙,是擔心溫辭夾在中間難堪,但他要是蹬鼻子上臉,他可不會由著他。
陸聞州笑了聲,溫柔的看著她說,“放心,不做什么,別怕。”
溫辭皺眉。
而陸聞州看向她的眼神卻依舊溫柔,幾秒后,他才收回視線,冷眸看向傅寒聲,說道,“今天這頓飯就當是我請的,感謝傅總這些日子幫我照顧小辭,你的恩我記下了,之后我一定還你這個人情。”
這話就是明晃晃的挑釁。
太難聽了!
溫辭氣得當即便要從凳子上站起來。
卻被傅寒聲按住。
他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而側首同陸聞州對視,眼眸淬了冰似的冷,他諷刺道,“陸聞州,屬于你的,我奪不走,不屬于你的,你也肖想不到,何必說這些沒用的話呢?”
聞。
陸聞州捏著筷子的手忽而用力到發白,他隱忍抿唇,清楚傅寒聲這是故意挖苦他,他越是反駁,就越是難堪,索性不回應。
“這個糖醋小排不錯啊。”陸聞州忽然開口,自顧自夾了塊糖醋小排嘗了一口,品嘗出味道后,點評道,“就是糖放的有點多,沒有小辭以前給我做的好吃。”
這話是說給傅寒聲聽的。
溫辭明顯感覺到男人握著她手的力道收緊了幾分,她心頭惴惴,抬眸看向男人冷硬的側臉……他明顯在克制慍怒。
陸聞州同傅寒聲對視一眼,諷刺的扯了下唇角,又說,“那道糖醋排骨還是小辭特意為我學做的,當時費了不少心力,有機會,傅總也嘗嘗。”
真是殺人誅心啊。
傅寒聲臉色驟冷,剛要說些什么時……
身旁的溫辭忽然抬手,端起那盤糖醋排骨,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
啪啦一聲!
陸聞州和傅寒聲皆是一驚。
不過前者是心痛,后者是……欣喜。
傅寒聲挑眉看向溫辭。
“陸聞州,我以前確實為你學做過糖醋排骨,那又如何?”溫辭可笑的看著陸聞州,諷刺道,“我就當是喂狗了!”
轟!
陸聞州被這一番話折辱的臉面全無,可他又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忍受著。
“我告訴你陸聞州,我剛剛不是騙寒聲,我是不想讓他多想,你少挑撥矛盾了!他不是你!”溫辭語氣冷淡,專往陸聞州的心上刺,一字一句的說,“還有,你不知道,我這些天,都在給寒聲做他喜歡吃的菜,要是有機會,你也來嘗嘗?”
她把剛剛他諷刺傅寒聲的,通通還了回去!
傅寒聲還是頭一次被女人維護,他看著姑娘纖瘦的背影,眉眼中藏不住的溫柔。
而陸聞州聽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在他面前,一口一個寒聲叫的親昵,心里堵的要命。
還有。
她竟然也給傅寒聲做菜?
這怎么行!
她只能給他一個人做菜!
陸聞州心中憤懣,忽而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忍無可忍的同溫辭對視,欲要反駁些什么,可又在對上姑娘那雙充滿厭惡的眼眸時,心中的疼意,霎那間就阻斷了他喉間的說辭……
——從什么時候起,她看向他時,原本盛滿愛意的雙眸里,只剩下了厭惡和恨?
陸聞州痛苦皺眉,落荒而逃的垂下眸,轉而掩飾一般,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下,可熱烈的酒勁兒,依然沒有溫暖他那顆被她刺的冷冰的心……
他克制著胸腔里那股洶涌的酸,可還是紅了眼眶。
溫辭看到了他的失落,亦看到了他眼尾的猩紅,不禁短促的怔了幾秒。
但轉瞬。
她便恢復如常。
這些都是他該的!
她不欠他。
溫辭別開頭,實在難以忍受跟他共處一室,拎起包后,拉著傅寒聲便離開,“我們走吧,去別的地方吃飯。”
傅寒聲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好。”
臨走前。
他回頭冷冷睨了眼靜坐在餐桌上喝悶酒的陸聞州,眼底一片晦暗。
門一開一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