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有次她去陸聞州辦公室,不湊巧趕上他去開會,她只好拿著他的平板玩,百無聊賴的等著他。
可他的平板設著密碼鎖,她試了幾次都打不開。
最后還剩三次機會的時候,她按捺著悸動,試了自己的生日。
是錯的。
她落寞了一瞬,又試了下他的生日。
還是錯的。
她不禁嘆息,用最后一次機會,忐忑的試了溫辭的生日。
這次,平板解開了,可她的心也結了塊疙瘩。
怎么會不落寞呢?
而更落寞的,還在后面……
因為平板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畫圖軟件,上面明晃晃的畫著一款戒指,精致又漂亮。
這顯然是陸聞州親手設計的,至于設計給誰戴?不而喻……因為設計圖旁邊投著分屏,上面放著草圖,以及一句話——
倒計時102天:給小辭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那一刻,她頭一次切身體會到這個男人的柔情,他不是冷冰冰兇悍暴力的、他也不是沒有耐心的、他更不是冷淡沒有情趣的……只是,他的柔情只給了溫辭。
思緒回籠。
何書意臉上的落寞全然退散,只剩下了嫉恨,她不自覺攥緊了手里提著的袋子,暗暗道:她當初能踩著溫辭上位,讓她痛不欲生。現在,依舊能擺平了她……
呼了口氣。
何書意迅速斂了思緒,恢復如常,勉強揚起一抹溫婉的笑,隨后徑自上前,打開勞斯萊斯副駕駛的車門,“聞……”
話未說完。
在看到男人在打電話時,戛然而止。
她朝男人歉意一笑,隨后乖巧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那模樣,活脫像只聽話的貓。
陸聞州同樣凝著她,眼里沒有絲毫的動容,看到她竟然上了他的車,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隨后對電話那端冷聲說了句,“有點事,一會兒再聊。”便掛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崢子。
那條星月項鏈,就是他托他找人定制的。
剛剛崢子打電話問他,情況如何。
還能如何?
人壓根不是他的人……何談送?
最后他只說了句,“不是她,送誰都一樣,沒有意義。”
……
啪。
陸聞州把手機撂在了控制臺上,冷冷注視著何書意,“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
四目相對。
何書意迎上男人冰冷的目光,說不緊張是假的,她指尖不安的扣住皮椅,硬著頭皮笑說,“我沒忘……我就是……”
陸聞州面色冷沉,儼然沒耐心跟她浪費口舌,一未發的傾身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意思很明顯了。
隨著那一聲開門聲落下。
何書意臉上的笑意也再難撐下去,委屈的抿緊了唇,她偷偷瞄了眼男人清冷的側臉,大著膽子闔上了門,低下聲說,“聞州哥,我沒忘你剛剛說的話,我只是想,在最后一天,你可不可以再送我回家一次?”
這話半真半假。
何書意眼尾泛著潮濕,只是車廂里昏暗,看不真切。
擔心男人拒絕,她緊張的捏著指尖。
陸聞州靠在椅背上一未發,黑襯衫的領口微敞,透著一股子放浪形骸,好一會,他才直起身,把著方向盤,驅車離開。
是妥協的意思了。
見狀,何書意緊繃的心弦終于稍稍放松,她貪戀的看了眼男人冷硬的面龐,心中方才那些苦悶好像都奇異的消散了,只剩下了溫暖……
而這一變化,
只是因為他答應了她一個小小的請求。
何書意苦澀又悸動的無聲一笑,側眸看向前方的車水馬龍。
她清楚,她栽的徹徹底底。
這輩子哪怕撞破了腦袋,都不會回頭。
——溫辭,別怪我心狠啊……如果你是我,你未必有我大度。
何書意眼眸輕顫,又情不自禁的側首看了眼正專注開車的男人……
而她不知道。
她如此情深意切,陸聞州卻根本沒有想她分毫。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溫辭,他太想她了,以至于直到現在,哪怕看到了秦助理發給她的鑒定結果,哪怕確定了陳眠不是溫辭,他依舊有種恍惚感……覺得他的溫辭沒有離開。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