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落下。
溫辭握著門把手的動作不由一僵,她足足愣了十幾秒才緩過神來。
所以。
這次的私人定制,陸聞州又在背后幫了何書意?
他為了她。
甚至不惜付出代價,跟季總周旋。
回憶起之前的種種,溫辭越發覺得有跡可循,陸聞州這么忙的人,怎么可能無所事事的去找季總呢?他無非是為了何書意……
溫辭苦苦咬著唇瓣,臉色白的厲害。
“沒事。”男人低沉的聲音透著寵溺。
“……”
溫辭眼眸一顫,下意識循聲看過去。
入眼。
何書意上半身幾乎貼在了男人身上,正仰頭撒著嬌,完全是小女人依賴模樣……
好不親昵。
溫辭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倉皇躲開,一張臉慘白如紙,上面寫滿了難堪,憔悴……
可她又能怎么做呢?
她能管著陸聞州不幫何書意?還是能管著陸聞州不愛何書意……
不能!
溫辭咬牙苦笑了聲,再不想聽下去,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以后這樣的競賽都不用參加了,你想要,我直接把資源給你。”
休息室里,男人似是嘆了口氣,心疼的說。
驀的。
溫辭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生硬的頓住。
此刻。
周圍的一切她好像什么都聽不見了,耳邊只剩下男人那句——
“你想要,我直接把資源給你。”
“……”
他可真心疼何書意。
溫辭蒼白抿唇,下意識的,她不禁默默問自己:后來的這些日子里,你享受過這樣的寵愛嗎?
答案顯然是沒有的。
溫辭僵硬提步往前走,每走一步,腦袋里仿佛都劃過一抹回憶……
她為了他,為了公司,在外面不要命的應酬爭取項目。
記得很清楚的一次。
她接到他的任務后,得知情況緊急,便連夜去了外地出差跟客戶洽談。
那次不巧她來了例假,頭兩天都疼的厲害,但想著能幫他分憂,她硬是吃了三顆止疼藥忍了下來,酒局上,紅白不忌,足足喝了三瓶,經歷了好一番周旋,客戶才滿意,簽了合同。
那晚,她差點把命丟在酒局上。
一結束,便難受的沖進洗手間,撐著洗手臺狂吐,胃和小腹雙管齊下,要命的疼。
后來是助理察覺到不對,見她好一會兒都沒從洗手間出來,擔心的進去查看,這才發現她早已不省人事的暈倒在了地上,連忙帶著她去醫院。
這件事她沒跟陸聞州說。
她知道他那段時間工作忙、壓力大,不想讓他因為這些事兒費神,于是掛完水,她便趕高鐵回了京市。
回到公司,她滿心歡喜的把合同送給他,拿到了這么大的項目,她一方面想得到他對她工作的認可,另一方面,她想聽他暖心的安慰和夸贊,哪怕一兩句也好……
可最后,他只是握著她的手,輕揉了下,隨后古井無波的說了句辛苦了,便讓她下去。
辛苦了。
好敷衍的三個字。
但那時候的她還是竭力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或許只是太忙了……
思緒拉回。
溫辭萬分苦澀的吞咽了下喉嚨,側首看向身后休息室。
里面——
陸聞州眉眼溫柔,正低頭耐心的聽何書意說著話……
對她,他一向有耐心。這不都為了她跟季總周旋,拿下私人定制么,還擔心她受苦受累,承諾以后她想要什么,他直接給她資源。
而她。
受了那么多的苦,到頭來甚至一句暖心的話都得不到。
如今看來。
她當時真是傻透了……
即便是后來無意間聽到董事會的人說,那次她應酬的客戶,為人非常刁鉆,很不好對付,市場部的人應付不了,陸聞州才找她這個曾經的‘公關’去應酬。
她聽了,心里說不難受是假的,但還是選擇相信陸聞州,她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會侮辱她、出賣她。
可事實上,他要是真愛她,會舍得讓她受苦受累受委屈嗎?會舍得她在費了好大一番精力后,卻什么也得不到嗎?
不會。
何書意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而當初。
他或許也只是覺得她聽話又便宜,所以把她當工具用。
可不是聽話又便宜嗎?
他一句輕飄飄的承諾,她便跟著他走,陪他吃苦創業。
他一句項目出問題了,她就憂心的連夜出差。
……
便宜到只需要他一句話。
溫辭眨了眨酸漲的眼眶,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她一點都不想哭。
她只是想起自己曾經為他做的一切,到頭來卻是人財兩空,而何書意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做,卻得到了他所有的偏愛,心寒……
溫辭苦笑了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拖著一雙僵硬的腿,又或許是她為數不多的尊嚴,舉步維艱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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