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處理完傷口后,便被管家帶著去了二樓書房聊這次設計的需求。
溫辭聚精會神的聽季涵說著,記在心里。
聊完已經是一小時之后了。
季涵闔上文件起身,笑著說,“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吧……”
她看向溫辭,沒搭理何書意,勾唇道,“我聽說你是第一次來海城,就讓廚房做了些海城特色菜,你一定要嘗嘗……”
盛情難卻。
溫辭靦腆應下,“那就謝謝季總了……”
“不客氣。”
“……”
一旁。
何書意臉色鐵青,看到季總對溫辭態度這么好,對自己卻是冷冷淡淡,甚至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心里直發堵。
她咬了咬牙,余光憤懣掃了一眼溫辭,萬分憋屈的跟在身后。
走著瞧吧!
……
餐廳。
何書意一進門,看到正坐在座位上的陸聞州,眼眸都亮了,歡快的小跑過去,坐在他身旁,撒嬌道,“聞州哥,我還以為你走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
說著,她淡淡掀眸看了一眼不遠處面色有些僵硬的溫辭,唇角勾起一抹笑。
溫辭蒼白垂眸。
可腦海里兩人親昵接觸的畫面,就跟烙在她腦子里似的,折磨著她。
直到季涵拍了拍她肩膀,“陳眠,沒事吧?你臉色不太好……是傷口疼嗎?需不需要我叫醫生?”
“陳眠?”季涵喊了她兩聲,見她始終沒答應,不禁疑惑。
“你沒事兒嗎?”她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
溫辭這才恍然回了點神,目光艱澀的從正親昵坐在一塊的兩人身上移開,聚焦在季涵身上,后知后覺她的問話,心中不禁溫暖。
她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沒事。”
“那過去坐下吧。”
“好。”
轉身的瞬間,溫辭面上的笑容再難撐下去,僵硬的坐在陸聞州和的何書意對面,她沒有別的位置可選……
抬眼。
看到兩人并肩而坐,像是一對兒恩愛的夫妻,她心里就憋悶的要命。
深呼了口氣。
她晦澀閉眼,垂下頭不去看……
而這邊。
陸聞州聽著何書意喋喋不休的聲音,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去掏兜里的手機。
何書意一頓,看著男人低頭工作不回應她,心里委屈,卻也不好說什么。
可以前也沒見他這么忙啊……
就算忙,他也不會這么冷漠……
何書意苦澀咬唇。
“季總,菜已經備好了,現在上嗎?”管家走到季涵身邊問道。
“嗯,現在上吧。”
季涵點頭。
……
很快,菜就上齊了。
都是海城的特色菜。
溫辭以前沒吃過正宗的,此刻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不禁食欲大開。
她拿起筷子,正要嘗一嘗。
桌子上的轉盤忽然被轉動。
陸聞州把她眼前的菜品挪走,轉而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盤西湖醋魚。
溫辭動作一頓,看著面前那盤魚,臉色不受控制的白了下去。
霎時。
腦袋里曾經痛苦的回憶,仿佛被一道鋒利的鉤子鉤住,讓她深陷其中……
她指腹蒼白的捏緊了筷子,眨了眨酸漲的眼眶,抬眸看向陸聞州——
男人面色淡淡,正給何書意夾菜……
好不甜蜜。
驀的。
她心中的酸楚再也止不住的開始翻騰。
溫辭低頭苦苦咬著唇瓣,自嘲一般扯起唇角。
是啊,他怎么會記得呢……
以前。
她確實挺愛吃魚的,尤其愛吃他為她做的紅燒魚。
可后來。
他忙于創業,沒錢請公關,也更沒有姑娘愿意每天游離在那種不入流的地方,她擔心他,便幫他當起了公關。
也是在一場飯局上。
她幫他簽項目,甲方讓她嘗一嘗菜別光喝酒,她哪有資格拒絕,便小小嘗了一口魚。
她不知道那條魚里下了藥。
那晚。
如果不是外面的服務生聽到了動靜幫她報警,她差點就被欺負了。
這是她一生的陰影。
從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吃魚了,每次看到餐桌上上魚兒,那晚的痛苦的記憶就跟刀子似的刺著她的心。
如今……
溫辭看了眼那盤西湖醋魚,又晦澀抬眸看向對坐正為何書意撥蝦的陸聞州,苦澀一笑,她逼迫自己忽略那些痛苦的記憶,拿起筷子,去夾別的菜,細細看,她指尖都在發著抖。
“哎,陳眠,你怎么不吃魚呢,聞州特意挪到你那兒的。”
何書意一臉無辜的說。
卻是如同一把利刃,恨恨刺在她心口上。
溫辭臉色霎時一寸寸慘白了下去,攥著筷子的指腹一片青白,手都在輕輕發抖。
原來。
這魚還是陸聞州特意轉過來讓她嘗的?
呵……
溫辭苦澀吞咽了下喉嚨,看到陸聞州滿不在意的模樣,只專注給何書意盛湯,眼尾的淡青色脈絡隱忍的突起。
她緩了緩,掀眸冷冷睨了眼何書意,“你家修水管的?管那么多。”
“……”
話音落下。
一旁的傭人不禁笑出了聲。
何書意噎了噎,一張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