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這一幕幕。
溫辭如遭雷擊,渾身的血好似都漸漸冷卻。
原來。
他進來是為了維護何書意啊,是為了給何書意出頭啊……
可笑她還以為,他有點同情心……
身旁的兩個男人看到不遠處被打的頭破血流的男人,不禁打了寒顫,哪還有心思再糾纏溫辭,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唯恐下一個被揍的就是他們。
溫辭待在原地,自虐一般看著陸聞州揍完那個男人后,帶著何書意離開,看到她難受的哭了,還是貼心的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大概是低哄的話吧。
“哈……”
溫辭苦笑了聲,她拿起一瓶未開封的酒瓶,打開后,猛灌了一口。
白酒辣嗓子。
溫辭難受的眼淚都出來了,思緒漸漸也變得虛幻游離——
她控制不住的想起有那么一個人。
曾經為了她也不管不顧,這種為了她跟別人打架的事兒,他做過很多次,也傷了很多次,卻每次都是笑著對她說,“不疼,沒事。”
可后來。
卻做盡了傷她心的事兒……
“陸聞州,我怎么就跟你這種人在一起這么多年呢?”
溫辭懊悔搖頭。
眼里沒有愛意,只有無盡的惆悵……
……
外面。
何書意跟在陸聞州身后,手里攥著他給她的手帕,想起剛剛男人為她做的事兒,她心里跟裹了蜜似的甜。
“聞州哥,你受傷了,我幫你涂點藥吧……”
她追上前。
“不用。”男人冷淡回她一句,下巴朝會客廳一抬,“你們一會兒不是還要開會嗎,去吧。”
說罷。
他從她手里拿過那塊手帕,闊步離開。
“哎……”何書意下意識追了兩步,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她不禁握了下空落落的掌心,手里空了,她的心仿佛也空了。
何書意委屈的咬了咬下唇,跺了下腳。
……
這邊。
陸聞州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順手把那塊染了何書意身上氣息的手帕扔進了垃圾桶。
“先生,您需要香檳嗎?”服務員問。
“謝謝。”
陸聞州矜持頷首,伸手拿了一杯,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因為喝的太猛,還是怎么,腦袋忽然就暈的厲害。
他頭疼的按了按眉心,閉眼靠在椅靠上,腦袋里剛剛那些畫面又一股腦涌現出來——
陳眠雙眼含淚的看著他。
“小辭……”他下意識呢喃,心口驀的就抽疼了下。
有時候他真覺得自己得了失心瘋。
想溫辭想瘋了,所以剛剛明明可以不管陳眠,可后來又因為忘不掉她看向他時央求的眼神跟溫辭太像,又折返了回去……
溫辭的眼睛很漂亮。
被欺負了的時候,那雙眼睛霧蒙蒙的,好像會說話一樣,讓人想把她抱進懷里安慰。
曾經。
她受了委屈,一定會向他傾訴。
每次。
他都忍不住摩挲她泛紅的眼尾,那兒,有種致命的誘惑感。
可后來。
也就是近幾個月。
她好像再沒像以前那樣對他傾訴過了,話都很少……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忽然的。
他手上覆上一只溫軟的手。
陸聞州以為是溫辭,便下意識握住,放在臉上,親昵又眷戀的喚,“小辭……你回來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真的……”他喉嚨發出一聲哽咽,“好想你……”
聽到某個字眼。
何書意臉上的笑容驀的僵住,臉色一寸寸慘白了下去。
她克制的咬住內唇,苦澀看了眼被扔進垃圾桶里的手帕,頓時心痛如刀絞。
他就這么嫌棄她嗎?
何書意委屈的想哭,眼睛紅的厲害。
溫辭,真是陰魂不散。
剛剛,她還以為陸聞州是為了她才跟那些人打架的。
是她想多了……
他是想起了溫辭,才意氣用事的……
何書意嫉妒的紅了眼,看著面俊朗的男人,她抿唇,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忽然傾身靠近他——
……
溫辭淺喝了兩杯酒,又坐在椅子上平靜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隔間,臨走前,跟老師們打了招呼。
走到走廊。
周圍空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一股巨大的落寞忽然涌上心頭。
溫辭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下胸口的郁悶,提線木偶一般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聞州哥,你壓著我了……”
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嬌軟而嫵媚。
溫辭腳步一頓,僵硬側首。
入眼。
看到后面兩道糾纏的身形,她眼睛忽然就被狠狠刺了下,生疼。
只見——
何書意正攙扶著醉酒的陸聞州緩慢的往前走。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陸聞州不老實,指腹眷戀的輕蹭她的臉頰,目光深深的盯著她,那么溫柔,嘴里呢喃著什么……
何書意臉頰通紅,“聞州哥,馬上就到房間了……”
“……”
溫辭僵在原地,驀然間,像是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都冷的厲害。
她蒼白的抿著唇瓣,垂在身側的手攥的青白。
眼見陸聞州掐著何書意的唇瓣要吻上去——
她才如夢初醒一般,倉皇回頭,胸口因為悲憤劇烈起伏著,她再不想看下去,提著千斤般重的雙腿,僵硬的往前走……
剛走一步。
身后忽然發出一聲悶響,隨之便是女人嬌軟的輕哼聲……
那一刻。
溫辭雙腿灌了鉛似的,猛的僵住,她紅著眼死死盯著地上映著的兩人的身形——
陸聞州正把何書意壓在墻上。
低頭埋在她脖頸間。
那么親密。
他已經急不可耐到等進了房間再開始……
溫辭艱澀閉眼,臉色一寸寸變得慘白,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虛虛晃晃……
說陸聞州喝醉了,她是不相信的。
創業那幾年,陸聞州應酬的時候,紅白不忌,兩瓶白的下肚都不會醉,今天晚上那點酒,又算得了什么?
他約莫是想跟何書意在一塊,裝的。
其實以前,他惹她生氣了,也會打著醉酒的幌子哄她開心……
可后來。
別說她生氣了,她只要不死,他連家幾乎都不會回……
如今倒是對何書意費心費力。
溫辭悲戚搖頭,逼迫自己忽視剛剛的一切,不想再想下去,提步往前走。
他們愛如何便如何。
她管不著。
也沒資格管……
輕呼了口氣,溫辭松開緊攥的掌心,翻開包拿出手機打車,一邊轉身繞過拐角。
卻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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