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只覺得的心底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傅寒聲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次叮囑她在這兒等他,轉身去取藥。
溫辭臉上的熱意還沒散去,看著不遠處給她排隊買藥的男人,心中觸動。
傅寒聲這樣在談判桌上指點江山的人。
恐怕是第一次為了一個人,做這種費心費力的小事兒吧……
可她……
溫辭手覆在心口,那兒,難受的厲害。
不久前的痛苦還余痛未絕——
“誰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
“陸聞州……”溫辭恨聲呢喃,忍不住紅了眼,如果知道后來會發生這樣的事,她當年絕對不會陪他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路走到現在。
十年。
養條狗都養熟了。
人不行。
溫辭平息著怒意,思忖著什么。
斂了神。
再抬眸看過去的時候。
視線里忽然出現一道倩麗的身影。
是何書意!
溫辭瞳孔一顫,忍不住紅了眼,當即便要起身走過去。
可身體里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
她身體還沒站直,就難受的腦袋一陣眩暈,只能先坐回去。
她緩了緩,就看到何書意正往這邊走來,坐在了她旁邊不遠處的一個椅子上。
沒一會。
陸聞州便匆匆走了過來,手里提著一袋藥物,遞給她,“現在還難受嗎?需不需要做個檢查?”
“……”
溫辭看著男人關切的神色,指尖不自覺掐緊了掌心。
她目光失了焦。
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時候她感冒發燒,一個人來醫院吊水,醫生提醒她最好找家人過來陪她,如果病情嚴重的話,是要住院的。
她苦澀應下,給陸聞州打了電話,他一通都沒接,可能當時正和何書意躺在一張床上吧……
她最后捱不住,掛水的時候直接昏睡了過去。
是一個小朋友把她叫醒,軟乎乎的對她說,“姐姐你別怕,我去幫你叫醫生……”
一個人半夜難受她沒哭,
孤零零的掛水身邊沒一個人陪她沒哭,
給陸聞州打電話打不通她沒哭。
可聽到一小孩子安慰她,她忽然就控制不住的想哭。
陸聞州,連一個陌生人都比不上,讓她無比心寒。
最后第二天早上。
陸聞州看到了電話,回撥過來,借口說他在出差,等回來了好好陪她,讓梁秘書來了一趟醫院……
她當時沒懷疑。
只是有些委屈,想起以前有多少次她在外面出差,聽到他出事,哪怕一件小事,都擔心的心里難安,趕著最近一班的飛機回來照顧他。
而他對她卻能這么心狠。
……
“你看,人家老公對人家多好啊……我你就知道忙!連個藥都不幫我取!”路過的女人看到陸聞州和何書意,撇嘴戳了戳自家男人。
“……”
溫辭回了點神。
看著眼前耐心陪著何書意的陸聞州,一顆心冷的透徹。
如果沒記錯。
剛剛在機構,他接到電話就匆匆離開了,儼然很忙,丟下何書意就走了。
她還以為陸聞州還是那個利益至上的人。
看來是她錯了……
到底何書意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何書意生病了,他能拋下一切來陪著她。
而當時她半夜難受的要死過去,他電話都打不通,第二天冠冕堂皇的找了個借口,讓秘書來看她……
思緒慢慢回攏。
溫辭心里難受的厲害,不想自討苦吃,起身離開。
“聞州哥,你別擔心,剛剛醫生說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
何書意輕聲說。
聞聲。
溫辭腳步猛的一頓,那一刻,她就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拳,木楞的僵在原地。
原來只是肚子不舒服啊……
她抬眸看了眼正對面那扇玻璃門,里面映射著她狼狽的身形,皺巴巴的裙子外面包裹著一件寬大的西裝,口罩下,她嘴角被打的出血,臉也腫了……身體因為那一劑藥,走路都虛浮。
而后身后的那兩道影子。
卻是和和美美。
溫辭死死的咬著內唇,苦笑了聲,忽然的,她腦海里那個念頭愈發堅定,她思忖著,抬步闊步離開。
血債血償。
她不會再放過他們。
……
溫辭徑自走在醫院走廊,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著,一邊掏出手機給白嶼發消息。
忽然的。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陳眠……”何書意小跑追上她。
溫辭對她簡直厭煩透頂,撂下句“滾”,便徑自往前走。
何書意面露苦色,提步上前攔住她,眼尾帶著點委屈的紅,她一臉真誠的說,“對不起陳眠,我不知道我哪里又惹到你了,我只是看到你也在醫院,關心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關心?
黃鼠狼給雞拜年。
溫辭忍不住笑了聲,轉瞬,便冷了臉,好笑的問她,“何書意,你是智障兒童啊,不知道自己很讓人討厭嗎?還是說,你聽不懂人話,是頭畜生,哦不,說你是畜生都是貶低畜生。”
這話真是難聽。
何書意被說的臉色鐵青,咬牙忍了忍,又是心平氣和的說,“陳眠,你這么說話就不對了吧,我好像沒招惹你吧……這一切,都是陸總為我打抱不平,我沒想那么咄咄逼人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
溫辭只覺得跟她說話,血壓都飆升了,一把推開她,大步往前走。
何書意就跟塊狗皮膏藥一樣,追著她不放,忽然湊近她低低說了句,“陳眠,我就該讓那兩個人在車里直接扒了你,給你拍一組大片,然后發到網上,讓你火一把!”
轟!
溫辭只覺得目眥欲裂,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何書意語氣淡淡,像是在說什么不值錢的垃圾,“你身材這么好,說不定還真能出圈呢,當不了設計師,那就當個限制級演員,反正業內挺缺你這種貨色的!”
啪!
溫辭忍無可忍的甩了她兩巴掌,又覺得不解氣,抓住她的頭發往死里扯,跟這種人廢話就是浪費時間。
“啊!”何書意疼的齜牙咧嘴,沒想到溫辭這次竟然這么生猛。
這時。
一道冷厲的男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你們在干什么!”
“……”
陸聞州陰沉著一張臉走過來,看到陳眠快把何書意打成了豬頭,眉宇緊皺。
溫辭動作頓了一下,緊急著便更用力,狠狠扇了何書意一耳光,隨后拽住她的領口,把她推到了陸聞州懷里。
陸聞州猝不及防,接的有些狼狽。
溫辭冷冷盯著他,“陸總看不出來嗎?我在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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