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遠處接自己的男人,溫辭莞爾一笑,拉著行李箱朝他走過去,喊了聲,“師兄。”
白嶼笑著擁抱住她,長嘆一聲,逗她,“你再晚點來,等到的就是抑郁而終的我,然后,你就可以繼承我的外債了。”
溫辭抿唇一笑,眼眶有些發熱,看到親切的人,心中的陰霾都散了很多。
“我……”她喉嚨哽咽了下。
白嶼注意到她眼中的黯然,拍了拍她脊背,笑著打斷她,“公寓已經給你找好了,我先送你去老師那兒,他知道你今天回來,開心壞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是新的開始。”
白嶼拉過她手里的行李箱。
溫辭哽咽點頭,“嗯。”
兩人一同上車。
半路上。
她手機忽然響了。
是溫父。
溫辭點了接通,細聲說,“爸,我現在到海城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
溫父跟她聊了一會兒,最后幾番猶豫,還是沒忍住對她說,“陸聞州那會兒來了,看樣子,挺痛苦的,以后,就讓他后悔去吧,也算是他的報應。”
聽到這話。
溫辭霎時沉默,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沒有多高興,也沒有很痛苦,密密麻麻的酸澀。
其實她以為,陸聞州會不在乎,反而會高興的跟何書意心無掛礙的在一起……
就好比這些日子他一次次無情的拋下她,去陪何書意。
就好比他心狠的背棄了承諾,把她丟在那棟房子里,去外面尋歡作樂。
……
她死了,從他的世界消失了。
他不就更快活了嗎?
沒人管他,沒人提醒他衣食住行,更沒人晚上打電話一次次催他快回家。
當時,他可是不耐煩的敷衍她,“忙。”“我多大人了,知道。”“你睡吧,我這邊有點事,別等我。”“……”
如今,他后悔什么?哭什么?
溫辭眼睛有點紅,不想去提這件事,深吸了口氣,對溫父說,“我的事,一切從簡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別傳進奶奶耳朵里。”
“嗯,這些爸爸心里有數。只是……”溫父嘆息一聲,“你奶奶那邊,一直瞞下去不是辦法,她總會就知道的,她那性子……”
溫父嘆息了聲。
溫辭知道溫父的顧忌,“等之后您和奶奶來了海城,我和她老人家談談……”
“嗯,你奶奶會理解的。這邊我就先忙了,你在那邊好好的,一切有我在。”
溫辭嗯了聲。
電話掛斷。
白嶼透過后視鏡,看到溫辭泛紅的眼眶,心中不禁嘆息。
溫辭和陸聞州的事他知道些許。
當年完全可以用轟轟烈烈來形容。
她為了跟他在一起,甚至放棄了老師的邀請,那可是千載難逢機會。
而陸聞州也為了娶她,跟陸家鬧翻。
沒想到最后,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
曾經他以為,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會出軌,但陸聞州絕對不會。
白嶼嘆了口氣,握緊了方向盤。
……
到達目的地。
白嶼下車,打開后備箱,幫她把送老師的禮物拿下來,一邊說,“行李箱就別拿下來了,我一會兒幫你把東西送到公寓。”
兩人認識很多年了,溫辭點頭,沒跟他客氣,“麻煩了。”
“跟我說這種話。”白嶼沒好氣的戳她腦袋,關上后備箱后,下巴朝對面的門口一揚,“一會兒有個稿子得加急改,我就不進去了,等過兩天慶祝宴,哥再陪你。”
改稿時間緊任務重,想來白嶼今天也是忙里偷閑來機場接她。
溫辭心里感動,卻是笑著打趣他一句,“你是怕老師批你吧……”
白嶼嘖了聲,“你說你時不時我肚子里的蛔蟲?讓你給說中了,你一會兒也得小心點。”
溫辭噗嗤笑,推著他,“你快走吧。”
“真走了。”
白嶼回頭看她一眼。
上車后。
他朝她揮了揮手,忽然想起什么,又喊了聲,“小辭,期待過幾天的設計比賽!”揚長而去。
聞。
溫辭神色僵滯了瞬,隨后默默握緊了右手,遮掩的手套下,指尖和手背上的傷疤還沒好全。
未來的路。
她心里是迷茫的。
看著車子走遠。
溫辭輕呼了口氣,勉強壓下那股晦澀,才提著禮物走進大門。
進門是個小院子。
花園里的花開得正盛,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溫辭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踏實舒服的感覺了,忍不住揚起唇角。
走進入戶門。
她先把東西放在柜子上。
聽到茶室那邊傳來聲響,她挑了挑眉,輕手輕腳朝那邊走去。
小心翼翼推開門。
溫辭心臟不由開始躁動,當初一意孤行放棄了設計,相隔了幾年,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老師,惶恐又歉疚。
可入眼。
猝不及防看到某個身影時,她推門的動作倏然一頓。
怎么是他?
男人聽到門口的響動,也側首看過去,古井無波的眼里,也劃過一抹詫異。
四目相對。
周圍的一切一時間仿佛都安靜下來。
溫辭不由握緊了門把手,喉口生硬的厲害,滿眼都是錯愕,“傅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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