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發布會。
陸聞州說完那些話,就后悔了,他甚至能想象到溫辭聽到后該有多傷心。
他怎么能說出那種沒良心的話呢?
記者爭先恐后的采訪,“陸總,您以后一定要遠離溫辭,和何小姐幸福一輩子啊!”
“……”
何書意喜上眉梢,偷偷瞥了男人一眼,伸手勾住他的胳膊,沖鏡頭甜甜一笑,“我們一定會的!”
陸聞州面色陰沉,在她碰上他的那一刻,直接甩開了她,大步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極度慌亂,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刺扎在心窩里,特別難受。
此刻,滿腦子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就是去找溫辭。
他必須要看到她……
身后。
何書意被冷落了,臉色掛不住,難堪極了。
記者眾說紛紜,“陸總怎么丟下何小姐就走了?”
“難不成……”
“……”
“不是!”何書意白著臉打斷記者的話,說,“他來之前就有事兒,沒時間在記者發布會待太久。”
“既然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們就先走了。”
何書意慌亂說完,根本不敢聽記者反問,匆匆離開。
走出大門。
何書意一眼就看到男人高大挺闊的身形,她眼睛一亮,跑著追上去,握住他的手,“聞州哥,你去哪,記者都在,你現在就離開,會有影響的……”
話未說完。
陸聞州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啊……”何書意猝不及防,險些摔倒在了地上,對上男人那雙淬了冰似的冷眸,她心口大駭,“聞州哥……”
陸聞州竭力忍耐著,額角青筋暴露,“何書意,你以為這之后你就高枕無憂了?”
“你算什么東西?”
他步步逼近她,周身戾氣駭人。
何書意臉都白了,語無倫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是,我、我沒有……”
下巴忽然被攥住,陸聞州陰翳的睥睨著她,“輿論是事兒,是不是你挑起的?”
何書意瞳仁一顫。
陸聞州手上力道不斷收緊,似乎要把她捏碎,何書意疼的渾身不住的發抖打顫,無力的抓撓著男人緊繃的手臂,另一只手害怕的護著小腹,哽咽落淚,“孩子……孩子……”
“孩子?”男人冷嗤,“這或許是那個野男人的種,誰知道呢?!”
野種?
何書意眸光一顫,掙扎都忘記了,心臟像是被刀子剜了下,疼的要命。
“就算不是,你算什么東西,以為我會認嗎?”
陸聞州厭惡的甩開她,只冷冷丟下句,“何書意,溫辭現在受的委屈,我會從你身上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何書意脊背瑟縮,一陣寒意倏然從腳底升起,很快遍布全身。
尤其是心臟。
冷的麻木。
她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冷漠離開,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心酸的咬著唇瓣哽咽出聲。
她知道他是去找溫辭了……
她不過是個工具,用的時候拿出來,沒用的時候就扔掉……
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風月無情。
人也無情嗎?
何書意苦笑了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艱難撐著地面起身。
這一刻。
她清晰的感覺到心里有塊曾經堅定不移的東西,好像塌陷下去了……
剜骨割肉的疼。
這時。
陸夫人匆匆趕了出來,看到陸聞州已經走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瞪了一眼何書意,“你怎么不攔住他呢?”
何書意垂眸,眼底一片晦澀冷淡,沒再像以前那樣畢恭畢敬的恭敬他,熱臉貼冷屁股。
陸夫人皺眉,嫌棄的掃了眼她肚子,隨后又看向她那張臉,怒道,“沒用的東西!要不是這個孩子,你以為你配搭上我陸家?”
何書意暗暗攥緊了拳……
“記住你的身份,等這一切結束,你老老實實離開!休想有別的念頭!”
陸夫人懶得再搭理她,撂下這句話,踩著高跟鞋走了。
所以,并沒有注意到何書意陰翳猩紅的眼神。
她仰頭沉沉呼出一口濁氣,喉嚨里酸楚得要命。
所有人都覺得她不配。
以前,后爸覺得她是掃把星,她連上桌吃飯都是奢望,要錢,那更是難如登天。
是陸聞州在她灰暗的人生里,撒下了光亮。
她追著他……
被人唾棄,被人謾罵。
她都可以忍。
可現在……
她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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