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但格外屈辱。
何書意白了臉,心臟都在戰栗,訥訥看著男人,“聞州……”
陸聞州臉色陰沉,毫不憐香惜玉的捏住了她的下顎,“何書意,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膽子。”
“讓你敢踩著溫辭上位!”
“……”
刺耳的話讓何書意難堪到了極點,“聞州,我……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陸聞州厭惡甩開她,“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罷,他轉身就走。
何書意驚慌失色,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喊了聲,“聞州,你不在意我,你難道也不在意你的親生骨肉嗎!”
血濃于水,陸聞州就算再薄情,也不會不顧自己的骨肉。
更何況。
這或許是他唯一孩子!
陸聞州腳步頓了下。
何書意見狀,大著膽子從身后抱住他,輕聲說,“聞州,這是我們的孩子,已經六周了,你難道不期待她的到來嗎?”
“你就算再厭惡我,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
何書意委屈的流淚,試圖讓男人多一點憐惜。
“孩子?”
陸聞州忽然推開了她,冷笑道,“什么孩子?”
“你要不去看看化驗單再來跟我說話。”
何書意大腦空白了下,第一反應是他故意搪塞她,可男人冷厲的眼神最終還是戳破了她的想法,她慌忙蹲下身撿起地上散落的化驗單。
一邊不停的呢喃著,“不可能……”
“怎么會呢……”
“我真的懷孕了啊……”
“……”
可結果顯示的是:未孕。
猶如一擊悶棍當頭砸來。
何書意僵在那兒,眼里滿是不敢置信。
陸聞州走到她面前,踩在那幾張化驗單上,聲音冷的能抖出冰珠子,“你該慶幸你沒懷孕,不然,你現在看到的,就是一灘血水!”
何書意身形一晃,臉色肉眼可見的慘白下去。
陸聞州冷冷睨著她,“何書意,知道上一個跟我這樣耍心思的人,現在在哪嗎?”
何書意猛的打了的寒顫,唇瓣都在發抖。
陸聞州點到即止,轉身離開,只留下句,“識趣一點。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為你那躺在病床上的媽著想吧!”
安靜的廊道里。
何書意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男人威脅的話,毒蛇似的纏著她的脖頸,絕望又窒息。
“怎么會!”
她絕望痛呼,顫抖著手一遍遍翻看著化驗單——
依舊是未孕!
可驗孕棒明明顯示她懷孕了啊!
為什么會這樣!
一定是檢查出錯了……
一定是……
……
何書意六神無主。
就在這時。
迎面走來一道倩麗的身影,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沒用的東西!”
“啊……”
何書意被打的偏過頭,右臉迅速腫脹了起來,狼狽極了。
陸夫人怒不可遏,覺得不解氣,又撿起地上那堆化驗單狠狠摔在她臉上,“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你懷孕了嗎!”
“你懷了哪門子的孕啊!”
“害我在陸聞州面前也丟了面兒!”
何書意委屈的眼眶通紅,捂著脹痛的側臉說,“我真的……”
“閉嘴!難道這些化驗單是偽造的不成,難道陸聞州眼瞎了不成!!”陸夫人又給了她一巴掌,幾乎咬牙切齒的說,“你這樣的賤人我見多了,為了攀上豪門,搞假懷孕的那一套!!”
何書意萬分屈辱的咬著唇瓣。
憋屈的要命。
陸夫人深呼了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張卡,甩在她身上,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塊垃圾,厭惡透頂。
“你現在就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以后,我不希望在京市看到你!”
何書意狼狽閉眼。
那張卡從她身上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
一同碎掉的,好似還有她的尊嚴和臉面。
但陸夫人并不負責她的情緒,已經走遠了!
何書意暗自咬緊了牙關,垂眸掃了眼地上的那張卡。
很屈辱。
但最后她還是俯身撿了起來,因為她現在需要錢。
握著那張薄薄的卡,何書意痛恨的落下眼淚。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錯,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場面。
可讓她就這么離開。
她怎么能甘心?
要死,她也要拉著溫辭一起死!
何書意眼里劃過一抹陰翳。
……
同一時間。
溫辭看到不遠處的身影,猶豫了下,不確定的喊了聲,“方遠?”
方遠正提著藥袋闊步往前走,神色淡淡,或者說是排斥和厭惡。
聽到她叫他。
他腳步倏然一頓,內心掙扎了幾秒,最后轉身十分冷漠的應了聲,“溫小姐。”
溫辭沒注意到他的冷淡,看到他手里提著藥袋,關心道,“你受傷了?”
方遠扯了扯唇角,“不是我受傷了,是傅總,他受傷了。”
那會兒,在警局外,傅寒聲看到溫辭和陸聞州離開后,嘴上說不在意,心里早就嫉妒的發瘋,開車去了地下拳館,打了幾個小時的拳。
身上有些小擦傷。
其實壓根不需要來醫院,自己涂上擦傷藥就可以。
可他還是指名道姓的來了這家醫院。
為什么啊。
溫辭在這兒唄……想她了……
不死心。
……
“傅總受傷了?”溫辭微微皺眉,有點擔心,“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方遠冷了臉,心里是有怨氣的,“怎么回事,溫小姐不清楚嗎?”
聽到這話。
溫辭就算在遲鈍,也感覺到方遠對她的敵意。
她正色了幾分,“究竟怎么回事……”
“……”
幾分鐘后。
溫辭匆匆走向傅寒聲的病房。
“張家為難你,陸聞州三顧茅廬、甚至拿出南海的項目作為籌碼,張家都不樂意,根本不打算放過你,鐵了心要讓你坐牢……”
“傅總知道后,為了把你從警局撈出來,直接跟張家撕破了臉。”
“張家出了事,一定會引起連鎖效應,那些官員,以后都會擔心傅總反咬,不會輕易相信他。你也是商人,應該知道,這對他以后在京市的發展影響有多大吧?”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幫了你!”
“可你呢?剛出警局,就跟陸聞州在一起了!”
“……”
方遠的話揮之不去的在腦袋里回放著。
溫辭的心情就像是在做過山車,起起伏伏。
她不敢相信,背地里幫助她的竟是傅寒聲……
張家的撤訴。
張家的道歉。
……
都是他幫的她……
而陸聞州,不過是一個冒領功勞的偽君子。
把她騙的團團轉。
而她還傻乎乎的相信了……
溫辭痛恨的紅了眼。
終于走到傅寒聲病房門前。
透過沒關嚴的門縫,她看到男人正艱難的給自己擦藥,動作有些生疏和僵硬。
她眸色暗了暗,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