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辭回來了,溫父憂愁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忙了一天,累了吧,你陳姨做了冰糖雪梨,一會兒你嘗嘗……”
話未說完。
又在看到陸聞州的身影時,臉上的笑容驀的僵住。
陸聞州看出岳父不待見自己,也自知愧疚,“爸……”
溫父摘下眼鏡撂在床頭柜上,沒應,只淡淡說了句,“坐吧。”
溫辭心知溫父有話要說,自己也不想跟陸聞州共處一室,便借口說,“我去沏茶。”走了。
這下。
房間里只剩下溫父和陸聞州。
安靜如斯。
如葬禮一般沉重的氛圍,讓陸聞州坐立難安,他愧疚低頭,“爸,昨天的事兒我跟您道歉,是我沖動了,讓溫辭受了委屈。我保證,下不為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溫父看都沒看他一眼,“這事兒,你不該跟我道歉,受委屈的是小辭。”
陸聞州如鯁在喉,“我會好好彌補她的……”
說著,他環顧病房四周,“您的手術快開始了,要不轉院去陸氏私立醫院吧,那兒的醫療條件好一些。”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是在費心費力的討好。
溫父卻淡聲拒絕了,“我在這兒挺好的!不麻煩了。”
陸聞州一滯,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對方軟硬不吃,根本不給他絲毫的機會。
這時,護士敲了敲門,推門進來,“家屬去藥房取一下藥。”
打掃小客廳的陳姨剛要應下,陸聞州就先一步走過去,“我去吧。”
護士左右看了一眼,把單子給了陸聞州。
陳姨淺笑,“那就麻煩了……”
“應該的。”
陸聞州頷首,離開了病房。
看著那背影,陳姨不禁嘆了口氣,回到病房給溫父倒水時,忍不住說,“小辭和聞州鬧矛盾了吧?”
以前,溫父但凡單獨找陸聞州說話,溫辭都要跟著,唯恐陸聞州在溫父面前吃了虧。
而今天。
溫辭壓根沒管……
“你勸勸她……”陳姨把水杯遞給溫父,“夫妻一場,矛盾是難免。”
“不勸了!”溫父長嘆了口氣,滄桑的眼里滿是惆悵,“你看不到小辭看向他的眼里都沒有光了嗎?不一樣了……都變了……”
當年溫辭第一次帶著陸聞州回家的時候,臉上幸福洋溢,眼里的喜歡都要溢出來,幾乎寸步不離的粘著他,別人說他一句不是,她都要護著。
如今,那么一個愛笑的姑娘,在這場婚姻里,都蹉跎成什么樣了?
陳姨搖了搖頭,嘆聲連連。
……
這邊。
溫辭慢吞吞的接完熱水,正往回走。
“每隔三小時,就去一趟903病房,測一下那個小姑娘的體溫。”醫生囑咐。
“好,我記下了。”
“……”
聞,溫辭不由一愣。
何書意媽媽不是在903病房嗎?
怎么成小姑娘了?
不知什么作祟,溫辭腦袋一熱,攔住護士問道,“您好,我能問一下903病房以前那個患者,是轉院了嗎?”
“你是說何鳳華吧!”護士唉了聲,“說起來她也是可憐人,得了白血病,結果臨近手術,骨髓忽然被人搶走了……”
溫辭愣了下。
護士說,“更可悲的是,原本資助她治病的人,也反悔了,治病燒錢,他們只能離開了……”
“這樣啊……”
溫辭不自覺掐緊了掌心。
下意識想,這個反悔的人,大概就是陸聞州了。
沒想到,他對何書意一家會這么狠心。
溫辭扯了扯唇,走了。
……
回到病房。
溫辭正要去里間。
“聞州去樓下取藥了,你爸爸也剛睡下,別進去了。”陳姨走過來攔住她,低聲說,“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剛剛你爸跟他聊的不太愉快啊。”
“聞州說讓你爸轉去陸氏私立醫院治病,你爸拒絕了。”
“還有什么道歉,我記不太清,反正,你爸都沒給好臉色。”
“……”
溫辭愣了下,眼里一劃而過的暗色。
心中莫名煩悶。
她退一步,陸聞州就進十步。
狗皮膏藥一樣。
讓人根本拿他沒辦法……
她呼了口氣,抬手拍了拍陳姨肩膀,模棱兩可的說了句,“沒事,您別擔心……”
這時。
她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以為是醫生的發來的消息,她下意識拿出手機看,目光驟然一縮。
陳姨看到她臉色蒼白,不由擔心,上前一步要去探她的額頭,“小辭,怎么了?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溫辭恍然回神,連忙后退一步,顫抖著手握緊了手機,“陳姨,我父親拜托你照顧了,我有點事,得去處理一下……”
陳姨木訥,正要問她這么晚了,要去干什么。
溫辭已經急匆匆的推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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